第十八章：这重要吗？

对方只是哽咽着，没有理睬陈辉的问话

直到走近，陈辉才突然发现

柠檬的右脸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掌印

只是那掌印并不是红肿的，反而显现出诡异的紫色

…人类的血不都应该是红色的吗？

但陈辉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细究

就好像…他觉得这种现象很正常？

陈辉那么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沉默中，对方终于停止了哽咽

抬眸，碧蓝的眼睛被笼罩在水雾之下

那双眼睛真的和他很像…

那张被勉强拼凑在一起的纸，陈辉已经读不出什么了

但从这双眼睛中，他却感受到了太多…

悲伤，愧疚

恐惧，麻木

…还有一点属于孩子的无助

柠檬这重要吗？

这就是她的回答

陈辉想立刻开口反驳，这当然重要，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又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了

他突然间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如果她真的是萌萌，那么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没有一点价值了？”

没来由的，那种名为恐慌的情绪一步一步击溃着他敏感的神经

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将在阴暗处腐烂，堕落

不被任何人所需要，那么，存在就没有意义

如果连诺尔都不再需要他了…那么还有谁会需要他？

柠檬只是在一边静静看着，看着那张纸所散发出的无尽恐慌

任何情绪最终都变成了自嘲式的麻木

他拿起被陈辉丢在一边的木头，开始制作木板继续搭建房子

名为恐慌的情绪被理智抑制住以后，陈辉才发现自己刚刚搬过来的木头已经所剩无几了

———工作总归是要继续的

夕阳西下

当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离开大地时，他们的新家就已经建成了

诺尔呼，还真有你的

面对着这样一座漂亮而精致的房子，他的反应平淡到出乎了陈辉的预料

那张纸上所表达出的可能只有一点点欣喜吧

“或许他曾看到过比这个房子更加精致更加宏伟的建筑吧”

这样想着，陈辉却莫名想到了之前的斗兽场

璀璨辉煌的建筑物中却是肮脏丑恶的面庞

癫狂的呼喊声，叫骂声仿佛还回荡在耳畔

遍体生寒…

诺尔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柠檬和陈辉两人关系的微妙变化

径直走入了房子中

陈辉和柠檬什么也没说，只是对视了一眼，就偏过头径自走入房屋

————————

夜深了，陈辉待在属于自己的新房间中，坐在崭新的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

今天里面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却让他格外不安

被丢到斗兽场时，他都没有这般惶恐过

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胡思乱想间，他突然听到轻轻的叩门声

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陈辉…柠檬？

没有回应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房门，门口空无一人

四周也没有人，只有一个略显残破的本子被放到了门口

看着本子，陈辉就那样僵硬的站了一会，终于弯腰把本子捡起来关上房门

走廊的尽头，柠檬看着本子被捡走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想动时，腿已经有些发软，紧张感过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背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

柠檬…

柠檬没出息…

嘀咕着，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小插曲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大概？

诺尔的房间中，诺尔只是淡然一笑，什么都没说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好像他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