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上忽降瓢泼大雨,还没来得及下山的太阳,就被乌云遮住了最后的光芒。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像势要把压城乌云劈开。
“嚯,这雨也真够邪性的,怎么突然间下这么大。”
阎鹤祥抓紧脚步走进庙里,手还不闲着,拍着打落在衣服上的雨水。
运气还真好,起码还有个庙避避雨。
阎鹤祥走进庙里一看,四周已经是落灰结网,地缝里钻出杂草,那眼扫了好几下,才选下了一块自认为可以坐下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可以停,真下得莫名奇妙。
阎鹤祥坐在选好的宝地上,看着窗外凶猛的大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在愣神之间挪动了一下脚,忽地惊觉起来。
踩到什么了?
鞋底传上的异物感,让阎鹤祥好奇了起来,拨开杂草,看到了一条用红绳串好的方圆铜钱。
铜钱?长绳子,是项链。
阎鹤祥缕干净绳子,挂在手指上端详着,用手套擦了擦落在上面的灰土。
看起来是一枚普通的铜钱,也不知道是谁落下的。
好奇心得到基本满足后,阎鹤祥留意到,外面的雨逐渐小了起来,被遮住的太阳,也终于赶在最后时刻探出来散发光芒。
这运气也太好了,趁着有光亮,赶紧下山。
看着光亮,阎鹤祥抓紧时间拿起头盔套上,骑着摩托车下山,而刚刚拿起了铜钱项链,也因为阎鹤祥着急而被忽略,一同带下了山,回到了家。
“呼,可算回到家了,还以为得在山上过一晚。”
阎鹤祥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了门口旁边的衣服筐里,换上拖鞋走进洗手间,转身关门开始洗澡。
就在阎鹤祥,享受着洗热水澡的快乐时,在客厅出现了一名身着淡绿色窄袖短背裙的女生,披头散发,好奇地看着周围。
而阎鹤祥还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舒服!
阎鹤祥拿起围巾裹着下半身走出洗手间,还不知道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生。
走进卧室的一瞬间,余光扫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女生。
“你怎么在这啊?”
阎鹤祥此时的语气,平淡地像是见过面的老朋友,可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不简单。
“啊!”
女生被阎鹤祥的这一声大叫给吓得一激灵,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充满了惊吓。
女生看着阎鹤祥,视线逐渐往下移,而阎鹤祥也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衣服。
被眼前的突如其来,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趁着女生的视线还没到达禁区,便慌乱地快步走进房里,锁上房门。
幻觉,一定是幻觉,太累了太累了。
阎鹤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尝试平复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心。
穿好衣服后,阎鹤祥站在门口,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前,嘴巴紧闭,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
没事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正当要鼓起勇气打开房门时,身后忽地吹来一阵无故的凉风。
“你好紧张啊。”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让阎鹤祥的紧张害怕,瞬间到达了顶点。
他僵硬地转过身来,本来想眼神向下,避开这女生的视线,结果却和女生四目相对。
阎鹤祥一下子窜开最远的距离,壮足了胆子,面对着女生。
“告诉我,你从哪儿爬上来的,你是谁,要干嘛你要。”
女生看这眼前的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说不上来,本来想靠近阎鹤祥,就看到对方的双脚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人,看得见我。
“我叫思贝,是你带我来这的,我还纳闷呢,你怎么看得见我。”
面对可以交流陌生东西,有了最基本的了解,害怕的情绪就会减缓,而阎鹤祥正是这样。
见眼前的女生可以交流,害怕逐渐减少,双脚的颤抖频率也逐渐降低。
“思贝,我怎么不记得我带你上来过?”
“你拿了我的项链,我当然会跟着你啊。”
项链?
在山神庙里面避雨的记忆被调起,想起来自己在庙里,发现了一条用红绳串着铜钱的项链。
回想起这段记忆,阎鹤祥立刻绕过思贝打开房门,走到衣服筐边蹲下,翻找着项链,结果还真在外套口袋里,找出了这条倒霉项链。
我这倒霉催的,招谁了。
看到这条项链,才相信了思贝说的话,因为项链这事,只有自己知道,也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
思贝在阎鹤祥旁边蹲下来,看着一脸懊恼后悔的阎鹤祥欲哭无泪,双手握拳拖着腮帮子。
“好啦,没事啦,放心吧。”
阎鹤祥一脸无奈地看着旁边的安慰自己的思贝,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能放心吗!
“下个月我有时间,到时候把你安全送回去。”
阎鹤祥手里拿好项链,说着话走回房间,走到书桌边上打开抽屉,放下卷好绳子的项链。
听到阎鹤祥要把自己送回庙里,脸上身上都是大写的“不”字。
不行,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看见自己的人,怎么样,也得把这几百年来憋的话说够了才回去。
“别啊,公子,你忍心让一个姑娘在那荒山破庙里呆着啊,多做好事,行善积德啊公子,小女子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呢。”
思贝一路跟着阎鹤祥进房间放好项链,好声好气地求着阎鹤祥可以留下自己,不要这么快把自己丢在庙里。
而阎鹤祥却装作什么都听不见都样子,关上灯上床睡觉。
盖好被子后,阎鹤祥听不见声音了,好奇地睁开眼睛看了看。
嗯,人呢?
阎鹤祥看了看四周,看思贝没有出现,以为她见自己没有答应,就自己离开了。
月色朦胧,夜光透着玻璃照在了床上,见得床上,出现了第二个人的身影,撑着脑袋看着熟睡的阎鹤祥。
这位公子,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在哪儿呢?
思贝正想着,就看见阎鹤祥翻动了身子,面对着自己。
被月光照得半梦半醒的阎鹤祥,微微睁开了眼睛,就看见思贝侧躺在自己的面前,低头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