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三十）

程少商“三叔母，三叔父好些了吗？”

从得知程老县令牺牲后，程止便非常自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

桑舜华“他还是自责，说若非自己一路上耽搁，也不会让老县令一人面对强敌。”

桑舜华“老县令与你三叔父当年一见如故，情同父子，你三叔父还一路念叨着，要带都城的吃食给老县令尝尝鲜。”

桑舜华“谁知，竟是从此天人永隔。”

桑舜华心中叹了口气，对于程老县令，她也是非常钦佩。

程少商也是非常佩服程老县令，他这个骅县的父母官，是真的做到了无愧于民。

路人乙“季夫人，女公子，女君说程老县令的孙女程小妹，现在在医馆就医。她被贼匪踹中了胸口，伤势严重，怕是撑不了太久，女君让女公子去看看。”

程少商“三叔母，那嫋嫋先过去了。”

#桑舜华“嗯，快去看看。”

程少商跟随武婢来到了医馆，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程小妹。

路人“大父，阿父，阿兄，你们……上战场，不要……不要丢下囡囡，不要丢下囡囡……”

她的这一番话，瞬间让程少商回忆起小时候的那段记忆。

路人乙“少商跟我们来一起玩。”

万能人物（小程少商）“我才不呢，我要练剑。我父兄都是大英雄，他们上战场，保家卫国，嫋嫋以后也要像他们那样，上阵杀敌。”

路人乙“你胡说，我听我大父说，明明就是你阿父阿母见你是个小女娘，便不要你了。他们打仗就带着你的同胞阿兄，就是不带你。”

万能人物（小程少商）“你才胡说呢，我阿父阿母才没有不要我呢。”

路人乙“那他们为什么不回来看你，他们分明就是不要你了，才把你丢在姑大母家的。”

路人乙“我们不管她，我们自己玩。”

路人（囡囡）“你是新来的医士姐姐吗，可真好看。”

囡囡的声音让程少商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已经醒过来了，正看向自己呢。程少商蹲下身来，和她说了起来。

程少商“新来的县丞大人是我三叔父，阿姊是替他来看望你的，也替你父兄来看望你，他们都好担心你。”

路人（囡囡）“可是，我的父兄，他们都……已经死了。”

囡囡这话一出，在替人上药的医士叹了口气，告诉程少商，程老县令殉城的消息，在破城之时，贼匪就已经告诉他们了，所以囡囡是知道真相的。

程少商紧握住拳头，瞬间红了眼眶，那群畜生，简直是罪该万死。但是她现在得坚强起来，囡囡是程老县令唯一的后代了，她要保住她。

程少商“囡囡乖，你父兄不是有意要丢下你的，你别怪他们。”

路人（囡囡）“囡囡不怪，大父、阿父和阿兄，他们都是为了救全城的百姓，才会死的。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大英雄，可囡囡不想要大英雄，只想和他们说说话。”

程少商“囡囡之后可以跟阿姊说，阿姊听你说。”

路人（囡囡）“从前，囡囡生病时，大父都会抱着我，阿父，会给我讲好多故事哄我，还会，把好吃的饴糖，让给我吃。阿姊，可是，我这次好疼，好疼，他们，却不在了。”

程少商“囡囡乖，不疼啊，之后就不疼了。骅县的百姓和你一样，都很想念他们。”

听到囡囡这话，程少商再也忍不住，泪落了下来。

路人（囡囡）“阿姊，别哭，我给你吃饴糖好不好？”

路人（囡囡）“这是阿兄，临走时，悄悄塞给我的。”

囡囡说着从怀里掏出被布包着的饴糖，将它塞到程少商手里。程少商望着手心里的饴糖，思绪再次回到从前。

路人乙“嚯……”

路人乙“你原来在这里偷吃饴糖，我这就去告诉舅母。”

小少商不想和他说，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路人乙“哎，做贼了还想走。”

万能人物（小程少商）“这是我阿父阿母托人给我带的。”

小少商也生气了，她表示自己并没有做贼，那个饴糖是她的阿父阿母给她带的。

路人乙“你又说谎，你阿父阿母都上战场去打仗了，战场上哪有人卖饴糖的呀。你阿父哪有时间买饴糖，分明就是你偷二舅母给姎姎表姐留的，不要脸。”

路人“不要脸。”

路人甲“不要脸。”

路人乙“无父无母无脸皮，丢人现眼程少商。”

几个小孩说完这句话，又用脚踩了一下小少商掉落在地上的饴糖。

等到他们离开后，小少商将已经碎成渣渣了饴糖从地上捡起来，吹了一下，然后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而一直强忍的泪水随之落了下来……

路人（囡囡）“阿姊，我舍不得吃，你吃，吃了就不难受了。”

程少商紧紧握住手中的饴糖，然后柔声对着囡囡说了一句，便起身去找医士，从他手中接过药材，去给囡囡熬药。

程少商往四周看了一下，见大家都在忙碌着，偷偷将一颗药丸放进药罐里，然后将已经熬好的药汤倒进碗里。

程少商“囡囡乖，阿姊喂你吃药。”

路人（囡囡）“阿姊，我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程少商“嗯，囡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程少商“乖，睡一会觉，醒来就没事了。”

囡囡应了一声，然后便闭上眼睛睡着了，她太累了，前几日胸口疼痛难忍，即使吃了止痛药也没什么用处。

但不知道为何，今日喝了药后，她觉得胸口没那么疼了，困意也就随之而来。囡囡睡着前还在想，她觉得阿姊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少商忙着计算帮骅县的百姓重建家园，可是算来算去银钱都不够。程少商心中烦闷不已，既然想不出办法来，便去看看囡囡。

程少商来到医馆后，从医士口中得知，囡囡的身体已经在恢复了，没有性命危险了。医士直呼肯定是程老县令他们在保佑着囡囡，这才让她转危为安的。程少商听了之后笑了笑，嘴里也跟着附和着。

也幸好自己去看了囡囡，从她说起程老县令之前的事迹中，程少商从中受到启发，她跟囡囡说了晚一点来看她，就赶紧跑去找她家三叔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