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夜追凶

这灵秀沉香遇青梅酒，不仅能使沉香变色，还能致幻和催眠，狄仁杰想道，只见他突然跳起来，把昨日从长乐坊案发现场封好带回的沉香从柜子里拿出，与方才燃的沉香对比，果不其然是同一种香味同一个颜色。

狄仁杰把青梅酒盖好道：“元芳，与我共同查阅这些卷宗，在涉及怜儿姑娘所有事件记载的地方，注意一个名字——李白。”

“大人，这不是羊肉汤公子的名字嘛，查他作何用呢？大人，您是不是也觉得羊肉汤公子生得俊俏啊？”元芳水灵的大眼睛一直转悠。

“小孩子瞎说什么呢？赶紧查案！”狄仁杰愠怒，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却飞上了一朵红云。

十三年前，同一天和怜儿从西凉入长安的名单上除了她养父秦望的名字，还有84个平民，记载了三页有余，如狄仁杰所愿，在末页找到了李白的名字，年龄十一岁。也就是说这家伙现今二十又四，却有着如此老练的笔法和深不可测的内功。

狄仁杰一直看到了晚上，才快把桌上的卷宗看完。卷宗记载，荷香酒坊三年前开张，老板李白，请长工三人，短工五人，酒坊只酿青梅酒，主要向长乐坊供应酒，近两年由于经营不善，上交给朝廷的税负经常无法按时缴纳，但在城西百姓茶余饭后谈论中，此间酒坊酿的青梅酒却是赞不绝口。

狄仁杰心里已有了想法，去荷香酒坊。因不想惊动对方，他抱起案台上青梅酒，选择只身一人用轻功前往。回想五年前，狄仁杰二十一岁就凭着一身好轻功和敏锐的断案嗅觉被女帝武则天赐任大理寺司丞，如今这轻功更是行云流水，更上一层，眨眼的功夫，狄仁杰便轻落于荷香酒坊房顶。

今儿是十月十六，长安城丝绒蓝色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查案数年，狄仁杰已许久未有闲情逸致欣赏这良辰美景。长安城万家灯火，好一派和谐繁荣的景象。狄仁杰打开青梅酒，打算小酌几口，不想辜负了这难得的光景。

狄仁杰正准备仰头一饮这佳酿，只听“倏”的一声，一个人影飞了过来，立于他身旁，扇子轻拂两鬓几缕青丝：“狄大人好雅兴！”

果然等来了李白，狄仁杰心中略过一丝喜悦。

“李公子又如何知我是何人？”狄仁杰故作镇定。

“叫我白哥哥便可。在羊肉汤店初遇时我便知。怎样？我给你编织的梅林梦境可还喜欢？”李白邪魅一笑，坐到狄仁杰身旁，抢过青梅酒，仰头畅饮。

“我年长公子两岁，要叫哥哥自是公子称呼我。”狄仁杰不悦。

“若是叫了哥哥，哥哥可要怜惜和照顾小白。”李白轻声在狄仁杰耳边说，青梅酒香拂过狄仁杰脸庞，叠起一层红晕。

“知法犯法怎能纵容，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狄仁杰抢过青梅酒大口喝了起来。

“哥哥以为何为正义？”李白望着明月，眼里满是纯净，那种纯净是万不能与杀人犯联系起来的。

狄仁杰回想这两天查到的种种线索，张家父子的恶行，市民的苦中作乐，怜儿的身世，思考着何为善，何为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