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何时雨的选择

在人工智能的范围内，云雀的表现确实太奇怪了。

陈茜在最后交代过，云雀只是一个半成品，既然只是一个半成品的人工智能，何时雨绝不相信云雀可能会迎来技术奇点，从而产生自我意识。

但是她的表现太像一个人了，而且和陈茜太像了，这让何时雨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云雀其实就是陈茜。

现在的技术虽然何时雨并不了解，但是关于意识信息化这一点她还是听说过的，这项技术虽然不怎么成熟，不过凭借陈茜的异能也不是做不到。

两两沉默，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这几秒似乎变的很漫长。

“不，我不是陈茜，你在说什么啊，主人。”云雀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蒙混过关。

“你觉的我会相信吗。”何时雨冷声道。

······

“没错，我就是陈茜。”知道已经瞒不住了，云雀也只能承认了。

“为什么？”何时雨并没有在意她是怎么将意识信息化的，而是对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发起了质问。

“你很清楚，你再坚持下去你会死的。”

“我自己心里有数。”

“对，你自己很清楚，你会死。”云雀脸色也是沉了下来，她很生气，这是一个人工智能绝对不可能产生的情绪。

“为什么？”云雀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数据影像，想要一巴掌直接把何时雨打醒。

“明明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你明明自己说过，你要活下去，就算是牺牲所有人也没关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那是以前。”何时雨反驳道，这些话只不过是以前说过的一些自私的话，现在的她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以前？你变了，你真的变了。”若是可以，此时云雀阴沉的脸上已经有了两行眼泪。

“我变了，我没以前那么自私了，你也变了。”此时何时雨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在了云雀，或者是陈茜的异常行为上。这不是那个责任心过剩的陈茜会说的话，那个可能牺牲自己去救人的那个陈茜。

“没错，我也变了，我变的自私了，但是只对你自私而已。”云雀的声音有些颤抖，太像了，此时的云雀完完全全就是陈茜了，是一个人类了。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不想让你也和我一样，因为救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这句话连云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在爱情面前，她的感性胜过了理性。

“那个南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就是一个累赘，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她坚持的住吗！”

“而且凭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你可以击败它吗，你如果不开放基因锁，现在的你最多只能在活不到一个小时，你的异能已经超负荷了。”

“我求求你了，何时雨，放弃吧！”

“你失败了还有人可以顶上去，不是非你不可，你对别人没有那么特别！”

没错，你对他们来讲很普通，但是你对我来讲独一无二！

何时雨在云雀的话中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没错，她失败了还有人可以代替她的位置。

但是，她又非做不可的理由。

“不，但是这件事对我来讲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云雀冷笑一声，道：“你还是我认识的何时雨吗？”

“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陈茜了。”何时雨意识到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立刻命令云雀汇报搜索结果。

“没错，我变了，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你在这里再呆下去你会死的，之前不就是已经出现了‘症状’吗！”

······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送死！”

“为什么！”

“告诉我理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可以改变你的理由。”

云雀作为陈茜的意识信息化的个体，她不会像其他人工智能一样麻木的执行宿主的命令，她可以反抗甚至可反向干扰宿主。

“理由吗······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之后你就会明白了，位置在C19对吧。”

在结果出来的一瞬间何时雨就知道了，这是云雀无法隐瞒的。

“之后，之后是什么时候？”

“你快死的时候，还是等你死了之后？”

“放心，不会是那个时候，我不会死的。”何时雨道，在虽然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这里强烈的re辐射，加剧了她体内晶体的生长，现在体内的器官有百分之五十已经在衰竭了，本来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知道刚才，也就是在南笙因为神经冲击昏迷之后，她的身体第一次出现了“老化”，这是只有异能者本身才知道的症状，就算是端脑也没有办法察觉。

直到南笙失去联系后，这才表现出来。何时雨知道，她的身体根本支撑不起自己的异能，一旦开放基因锁她就死定了，当然云雀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只要开放了基因锁就可以解除这一点。

异能在完全开放后是可以控制体内晶体的生长，这是普遍异能者都可以的，但是何时雨是个例外，她的身体素质根本无法支撑异能全开放后所带来的负荷。

“她是‘湮灭’的幸存者，她是除了我以外的唯一一个，所以她不能死。”何时雨回答，但是这不是理由，只是一个用来让云雀相信自己的借口。

“又是那个幻觉吗？”云雀叹了叹气，无奈的道。

“但是，这比命还重要吗？你现在去已经来不急了。”云雀还是在试图阻止何时雨，她不用异能根本不可能打败那只A级的亚种。

“别说了，你再这样闹下去谁都活不了。”

“好······我知道了，如果等下有危险，我会强制解放基因锁的。”只能妥协了，云雀知道何时雨的身体素质支撑不起自己强大的异能，但是强行开放基因锁可以限制住开放程度，如果可以，云雀能够将其控制在一个何时雨可以承受的程度。

何时雨之前一直拒绝开放，一是担心自己的没办法支撑住，二是在异能全开放的时候，晶体会有一次暴涨。现在的还是体内已经是很严重的结晶覆盖，如果再一次的暴涨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性命。

两人的立场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双方都不愿意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相互隐瞒着秘密，都是不希望对方知道的秘密。

此时的云雀不像是端脑了，反而像是一个想要保护何时雨的第二人格一样。

“随你，到时候还是我自己决定用不用。”说完何时雨向着C19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