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家人之名】叁拾伍.

酒过三巡，李爸喝的迷迷糊糊，还在自顾自倒酒，凌爸见状忙劝。

凌和平“我说你别喝了。”

凌霄伸手去拉他胳膊，李爸把杯子放下。

李海潮“凌和平，下午不许去所里，啊。留下，陪我喝酒!”

凌和平“我已经请假了，我已经请假了。我陪你喝，啊。我陪你喝。”

李海潮“我白给你做那么多年饭。”

他拍着桌子站起来，见他又拿起酒瓶倒酒，凌爸欲夺过来被他躲开。

凌和平“别喝啦。”

李海潮“讨厌!”

凌和平“哎呀把你爸酒杯拿下来!快!”

凌霄看准时机站起身，一把拉住李爸胳膊把杯子拿下来。贺子秋也拉着他另一只胳膊。

李爸看看贺子秋，又看看凌霄。

李海潮“你们俩，是我儿子吗?”

贺子秋“爸你是不是喝糊涂了?连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李爸握住他俩一人一只手，交叠在心口那里。

李海潮“你是我儿子，没血缘关系，不姓一个姓，咱们也是一家子，昂。”

他又扭头看向贺子秋，

李海潮“你也是我儿子。”

凌和平“是，都是你亲儿子，昂。”

李海潮“凌和平!我心里难受你知不知道!我难受!”

凌和平“怎么啦?”

李海潮看向天空，又把萧时祈叫过来，抚摸着她的头，又揽过两个儿子。

李海潮“我本来觉得老天爷对我特别好，给了我这么好的孩子。我特珍惜啊，我从这么点喂养大了，我捧在手心上，我不舍得打不舍得骂。”

李海潮“可有些人她非得提醒我，说我不是亲爹，我不是亲爸，我不是亲人。那他们亲人在哪啊?啊?!”

贺兰沉默着低下头不说话，李尖尖也沉默看着。萧时祈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不敢掉下来。

李海潮“他亲姥姥骂他不够还要打他，人家凌霄，见着亲妈都，都睡不着觉。失眠啊，一夜一夜的失眠。每次小七在旁边他才睡得安稳一点。”

李海潮“我看着我就心疼。谁管呢?你们谁看得见呢?你看得见吗你!”

他冲凌爸吼，凌爸扶了下额头将眼泪擦掉也沉默。

李海潮“我们家，我们家子秋，受委屈更多了。谁都能说他两句说他两句你要孝顺，你要，你要知道尊重人，我们家子秋怎么就不孝顺啦?!”

李海潮“大半夜的和小七在厕所那洗衣服啊，给我拖地给我帮厨，他怎么就不孝顺了?你还当着面你打他你拽他。你那是打我呢你知不知道!你要干嘛呀你，你干嘛!”

他边说边打了一下自己，凌霄和贺子秋边喊着爸边拽着他让他冷静。萧时祈跑过去也跟着扶住，李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摸着她的头。

李海潮“你是我女儿小七吧?”

萧时祈一愣，随即红着眼圈看着李爸笑。

萧时祈“当然啦爸，怎么连你女儿小七你都看不出来了。”

李海潮“对，我们家小七，从小就懂事，刷碗、帮忙扎头发，只要有要帮忙的她什么不干啊。啊?”

李海潮“小尖受欺负了她第一个冲上去。天天把她哥哥姐姐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不还是被戳脊梁骨喊着妖怪妖怪吗?”

李海潮“你说我不是亲爸说我没有义务，那我当初要是不捡她回家，你们捡吗?你们有那个心吗?!你们只会觉得她是个妖怪!”

李爸情绪激动地咳了咳，凌爸忙喊凌霄和贺子秋帮忙架去厕所。

凌和平“厕所，快快快快..”

萧时祈跑去倒水，李尖尖跟着去厕所看情况。

凌和平“别别别，别让他蹲地下。”

萧时祈“来来来水。”

凌和平“拿水给他漱漱口。快。”

客厅里徒留站在原地发呆的贺兰，她低着头，缓缓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爸卧室。

萧时祈帮李爸脱袜子，凌霄把他翻过来侧躺着，盖好被子，萧时祈拉着掖进去的被角铺平。凌爸走进来。

萧时祈“凌爸。”

凌和平“我去上班了，对对对，就让他这么侧着躺着。搁个垃圾桶，他吐的时候啊千万别让他呛着。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两人点头，等凌爸走后，凌霄靠在窗户上，萧时祈看着李爸的脸叹了口气。

萧时祈“李爸这是憋出病了呀。”

凌霄“你别憋出毛病就行了。”

萧时祈“我憋什么，你别憋了就行。我又帮不上你忙，你还什么都不说..”

凌霄揉揉她的脑袋，过了一会儿才说。

凌霄“你不是讨厌小橙子吗?”

萧时祈“她一小孩我讨厌什么?姐是讨厌你家女性三代，我只是讨厌两代!”

凌霄见小猫炸毛，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萧时祈看了眼李爸声音小了些比了个二。

萧时祈“两代。我对小孩容忍度很高。”

萧时祈“只要她不一直嚷嚷着你是她哥。”

凌霄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不还是讨厌她。

他笑着伸手捏捏小猫咪因为生气鼓起来的小脸，被她绵绵拳打下去。

凌霄“快从小猫变成仓鼠了，别生气了。”

凌霄“他们过完年就走了。”

萧时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年过不简单。”

猫的直觉超准，她毫不怀疑自己的直觉。凌霄又揉揉她的头笑。

凌霄“怕什么，还有我呢。”

萧时祈哼了一声哒哒哒跑出去找李尖尖和贺子秋了，凌霄看了一眼李爸也跟着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待两人走后，床上本该熟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回忆起以前带着一起三个孩子去找子秋外婆看子秋。

小尖“你们快一点怎么这么慢。”

李海潮“你慢一点。”

小祈“李爸，要不您给我拎一个吧。”

小时候的小七执着于给他分担，该她这个年纪的不该她这个年纪的她都担着。后来街坊就经常说，小七比小尖更像姐姐。他却心疼，怎么都不让她再干。

李海潮“诶哟不行，这个很重，你还小。”

小祈“我可以的。”

还没走到子秋外婆家，就看见背着背篓满身是灰的子秋。他心疼地蹲下身子把孩子身上的背篓卸下来背到自己身上，到了他外婆家了解情况之后就把他带走了。

贺子秋来到家里正式住下的某天晚上，李爸半夜醒来见洗手间灯还亮着。

他悄悄走过去推开门，见小七和子秋两个本该睡着了的孩子正在面对面认真洗衣服。他心疼地看着，又想起某次午饭。

李海潮“子秋你吃肉啊，还有小七，你们两个不是最爱吃糖醋排骨了吗。”

小贺“爸，我不爱吃肉，就爱吃青菜。”

#小祈“姐姐多吃点长高，我没关系。”

李海潮“不行，吃肉才能长高高，听爸的。”

他给两个小孩一人夹了几块肉，

#小祈“谢谢李爸~”

小贺“谢谢爸~”

李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前蒙了层雾，他索性闭着眼睛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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