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被理解的感觉,沈警官应该并不陌生吧。”瞿蓝心问道。
沈翊轻笑了一下,“与众不同或许很难被理解,但应该被尊重。”
“可惜那个时候他们并不这么觉得……我融入不了人群,只能他们走之后,一个人练球。晓玄就那样默默地在篮球场边陪着我,我本来只是想安慰她,但没想到从那天起我也有了陪伴。操场,食堂,画室……我好像并不是那么孤单了。学校里不经意的碰见,总让我们都得到了些安慰……后来我也开始寻找机会去陪伴她……后来,她转学了,但我们还是会在那棵榕树下远远地相见。”
“茫茫人海中,平淡无奇的我们却在彼此的眼里散发着光芒。”瞿蓝心的声音里透露着对恋人般的眷恋,回想起那段少年时光,可能是她一生中最让她觉得不那么孤单的时候吧。
沈翊将那张印有唇印的画拿了出来,瞿蓝心看了一眼便将头转了过去,不愿面对。
“我们在榕树下的土层里找到了共计21片衣物残片,上面有大片的血迹残留还有你左手中指那条长长的细纹应该是把美工刀留下的疤痕吧,既然当时你的手被划伤了以现在的技术把你的DNA与晓玄衣物残片上的血迹进行对比鉴定,不成问题。所以……到底为什么?”沈翊问道。
“我只是一个不喜欢穿裙子,喜欢打篮球,喜欢剪短发的女孩,可这么多年,周围的人总是因为我的外表而误解我,孤立我,我原以为晓玄是真正理解我,接受我的人,可没想到她和她们一样。”瞿蓝心哽咽地说着,发现这一点后,瞿蓝心想让任晓玄看清她,便把任晓玄约了出来,穿了裙子出现在她面前。“但她完全接受不真正的我,用那把美工刀捅了自己……那天死的是我们两个人。”
“所以,任晓玄是自杀?”沈翊听了瞿蓝心的话后,惊讶不已。
“看来,我一开始的猜想是对的。”电话那头的宋半夏听到瞿蓝心的话后心中这样想着。
“是,也不是,毕竟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瞿蓝心淡淡地开口道。
……
之后瞿蓝心把任晓玄的头骨出现在美术教室还有转移尸骨的事都说了出来。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晓玄就是医我的药。”瞿蓝心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摸着那个叠在一起的唇印。
一旁的沈翊在她说话的时候,画了一张画。
“这可能就是晓玄眼中的我吧……”
“那你呢,你还没画出你眼中的晓玄。”沈翊说。
“画过了,十年前就画过了……在那张桌板背面。”
“还有几件事想拜托你和半夏……”
……
后来沈翊和宋半夏到文化墙那,将那块木板翻了过来。
一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展现在他眼前,这就是瞿蓝心眼中的晓玄,笑得如同盛开的榕树花,温柔恬静。
……
啪嗒——
宋半夏打开了瞿蓝心家的门。家里一切还是像前几天来的那样。有阳光,有风。
“开始吧。”
“嗯。”
然后沈翊开始画那幅没有完成的线画。
喵呜……
宋半夏注意到沙发旁边的白猫,“晓玄?”
喵呜……
小家伙应了一声,宋半夏笑着将它抱到了怀里,看着沈翊补完了那幅线画。
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动了墙上的线,好像她又活了过来一般。
“加西亚·马尔克斯说过,生命中曾经拥有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沈翊说。
“她们从未拥有过彼此,一个寂寞的死去,一个寂寞的活着。不管对谁来说,都是痛苦的。”宋半夏感慨道,“缘浅奈何情深,对么,晓玄。”宋半夏低头问了怀中的猫。
“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