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nty-two

22.

就在艾希莉把玫瑰花交给戈德里克的那天晚上，我们的格兰芬多校长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了。

9:00

一头金毛狮子在地窖门口徘徊不定，它已经等待了两三分钟了。

十分奇怪的是，这头狮子的嘴中还叼着一束黄色的玫瑰花。

它伸出一只爪子，将虚掩着的门轻轻推开。

地窖内亮着昏黄的灯光，冬日的炉火“劈劈啪啪”的在壁炉内跳动着，散发着温暖的黄光，黑发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他的直觉一向敏锐，听到轻微的响动，他用余光向前方瞟了一眼，唇边扬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

见男人没有动，狮子得意地晃了晃自己如金色波浪般上好的鬃毛，随即悄无声息地绕到男人的椅子背后，肉垫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它猛得向前一扑，两只前爪搭在男人的肩上。

男人转过身，伸手拍掉了肩上的爪子。

“你就这么闲的吗，戈德里克？”

萨拉查半是恼怒半是好笑地对着狮子说道。

狮子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一双圆圆的蓝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露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你嘴里叼的是什么？”

萨拉查才注意到狮子紧紧衔住的那束黄玫瑰，不仅有些疑惑。

这头蠢狮子……又在搞什么把戏？

狮子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将嘴中的玫瑰花像献宝般郑重地放置在萨拉查的面前，还用爪子捅了捅，又指了指自己，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哀求，倒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有话好好说。”

萨拉查不是很明白。难道戈德里克不知道他对花花草草的东西无感吗？

狮子老成地叹了口气（话说狮子会叹气吗？），后退了两步，身体蓦地开始旋转，抽长，金色的鬃毛渐渐褪去，肉乎乎的爪子变成了手和脚，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卷发，蔚蓝色眼睛的年轻人。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对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知道吗？每完成一次阿尼玛格斯转化我都觉得自己离真正的狮子又更近了一步，现在站在这里我都有晃脑袋的冲动。”

说毕，还揉了揉自己一头蓬乱的卷发，“可惜现在没有鬃毛了，要不然多威风啊。”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不过明天早上全校师生都会发现他们的格兰芬多教授变成了一个长毛怪。”

萨拉查假笑着翘起一条笔直修长的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臂慵懒地看着戈德里克。

“说吧，你想干什么？”

直视着男人深绿色的眸子，戈德里克忽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开口。

“呐……就是……想请求你的原谅。”

“你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请求原谅？”

戈德里克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我只是想说，那天我不应该因为麻瓜出生的事和你吵架的，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语气中带着浅浅的忧伤与委屈。

萨拉查突然感到自己心软了。

“骄傲”二字是刻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骨子里的。实力强大，自信满满，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低声下气过。

除了萨拉查。

斯莱特林甘愿为了格兰芬多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出让步，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无论是出身，性格还是价值观都大相径庭的男人，为了这份友谊能够长久，学会了忍让，学会了迁就，学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为什么，就为他们深深爱着彼此。

巫师界谈及萨拉查·斯莱特林时，往往是带着敬畏的。

他们说他是个残忍血腥，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是个没有人性，没有心的人。

但是他们错了。

谣言终归是谣言。

他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他，只看外表，而没有触及他的灵魂深处。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有心的。

这颗心在大多数时候可能是冰冷的，但是它也有炙热的时候。

他在乎戈德里克，珍视二位女性朋友，维护自己学院的学生，关心霍格沃茨的每一位小巫师。

这就是为什么他无法忍受来自那些麻种巫师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因为每一次都导致了不少生命的流逝。每每看到那些稚嫩的尸体，还有跪坐在他（她）旁边抹眼泪的亲人朋友，他的心中都会涌上一股深沉的愧疚与自责。

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不过是一群孩子，他们不应该惨死在教廷的长矛利刃下。

但是戈德里克永远都不能理解他。

那样聪明绝顶的人，却无法理解“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样简简单单的事实。

不是他有意针对，偏心有巫师血统的学生，而是因为背叛的从来都是麻瓜出生。

他知道戈德里克身为校长，总想让每一个小巫师都能平等地感受到霍格沃茨的温暖，得到霍格沃茨的庇佑。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理解呢？

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那些麻瓜出生的危险呢？只要他们在一日，整个霍格沃茨的安危就无法得到切实的保障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吵了无数次架，萨拉查也由此挖掘出了惊人的潜能，竟然能够一次又一次地越过自己的底线，而不是早就毫不留情地将所有麻瓜出生都立刻赶出学校。

所以现在，那双漂亮清澈的蓝眼睛正真切地望着他，瞳孔中翻涌着醉人的情意。

他看见他伸出手，用魔杖在那束玫瑰上画了一个水滴状的弧度。

鲜嫩的鹅黄色悄然褪去，瞬间被热烈的大红色所取代。

萨拉查再怎么不了解，也不会不知道红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我爱你。每一天。

眼见的男人缓缓朝他靠近，近地他都能清晰地看清那双眼睛上方长长的，金色的睫毛正在轻轻颤动。

他咽了口口水，立在原地等待着。至于到底在等待什么，他也不清楚。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朝他露出一个微笑，随即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他。

男人的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脖颈上，刺激地他的皮肤一阵酥麻，快意流遍全身。

他的耳边突然若有若无地响起赫尔加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偶尔也要主动一回呀，萨拉！我知道你只是一直收敛着，但是一出手肯定把咱戈迪压得死死的！”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试试呢？

萨拉查·斯莱特林将金发男人从身上推开，双手一个错位环住他的腰。

没等戈德里克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吻了上去。

“终于扳回了主动权。”

这是萨拉查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句话。

感觉还不错。

斯莱特林从不低头。

即使对面是格兰芬多，也要占上风。

比就比谁更骄傲，有本事你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