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可控

谭声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温秋，她像平时一样低低地挽了个马尾，发带长长的垂下来，温柔漂亮，很有古典气质。

“声声？”

“温秋姐姐！”谭声露了八颗齿，声音甜甜的，脆脆的。

温秋弯了弯唇角，回以一个恬淡的微笑:“声声今天扎了丸子。”

“嗯，有没有超可爱？”谭声围着温秋转了一圈，这时候她看起来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甚至要更小一些。

“可爱。”

“我昨天还绑了两个麻花辫。”谭声的语调雀跃。

“那一定也很可爱。”

谭声五感敏锐，她几乎可以知道她的头发正在生长，现在去找博士应该可以在它散架之前，让博士也看一看吧。

“那个……温秋姐姐，我先去找博士了。”谭声抿了抿唇，还有些犹豫不决。

“嗯，好。”

“姐姐再见！”

“再见。”

于是谭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温秋站在原地注视着她，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眸光温和。

谁也不会知道，直到谭声过了那个拐角，温秋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刚刚是不是可以送声声去的……

同样的，在温秋看不到的地方，谭声的嘴角降了一点点弧度，维持在一个熟悉的位置，眉眼雀跃，似有星光点缀。

——

“声声来了！”博士坐在操作台上，看见谭声，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谭声扬起正脸，展示给博士看，丸子似乎有点歪了。

“又剪头发啦。”博士的声音像是在逗弄孩童，却也有止不住的慈爱在里面。

“宋伯伯不夸我的丸子可爱吗？”

“我们声声一直都很可爱啊！”

谭声咧开嘴，笑得很灿烂，博士一把年纪了，哄人却很有手段。她手一挥，携起清风阵阵，发带应风扬起，散落，三千青丝洋洋洒洒，垂落到腰线以下。

谭声用手缠起一缕发，语调有些失落:“长得还是很快嘛。”

安慰的话博士曾经说过很多，如今倒觉得烫嘴了，他也能听出来，至少声声的语气里不全是伤心了。

“没关系，这样就什么样的发型都可以绑了啊……苏厌好像很喜欢绑头发呢！”谭声嘟嘟囔囔地凌空而起，任凭巨大的机器吸食自己的力量。

头发也没停止它的生长。

博士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关于这头发生长的内情，他是完全知道的。

异能者拥有异能其实就相当于是一种变异，但是这种变异并不是天生基因的改变，所以这些凭空产生的能量通常也需要有些存放的地方。头发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基地里的异能者头发长度大多是正常的，这是因为一个成熟的异能者可以去控制头发的长度，甚至是把能量储存到身体别的地方。

但是谭声不能，个中缘由很难深究，也许是因为谭声的能力比他们都要更强，更难控制，也有可能是谭声觉醒异能的时间太早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大的刷新了人类的认知，但是我们能做的很少，只能尝试用已知的可控的去打败同化未知的。

这也是博士一直在做的事情，作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他对他的信仰深信不疑，但又隐隐觉得，谭声，也许超越目前他能认知的一切范畴。

这是很强大的力量，博士不断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