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三）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谁也没再敢上前。杀鸡儆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那个标准也必须是头领，效果更是显然。

张极的眼神很冷，但也极其耐心地扫过对的一张张脸。或愤怒、或害怕、或退怯、或讶然，情绪杂糅在一起，但谁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最重要的惧怕，是对统治者的恐惧，才能有效建立对底下人的控制。

显然，张极这次举动达到了这个效果。

张极很好！

张极露出微笑。

张极以后，凡是有举事者，皆如此下场。

张极声音平稳，似乎只是在宣布一个很平常的事情罢了。

张极我不介意将你们一个一个解决。

那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没人怀疑张极的决心，更没人怀疑张极的能力。

没有什么比起亲眼所见更让人信服的了。

说罢，张极就离开了。

穆祉丞提起的心放下去，看着张极的背影远去，才回头看向张峻豪。

谁也没说话。

人总是会变的。

环境，经历，时间，失去，痛苦，太多的因素可以影响。来打碎一个人格，再重塑一个人格。这太正常不过。

张峻豪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事既已定，多说无益，还是要往前走。

张泽禹也还没回来。

悲伤与感慨解决不了什么，多思无益。

而另一边。

左航坐靠在营养罐的旁边，张泽禹已经昏迷很久了。

那场大战，朱志鑫自毁以妄图毁灭吉尔伽美什。这其实是痴人说梦。神降生于天地初创之前，神开天辟地，神生万物，神也是不死不灭的。

神只会被牵制，不会被毁灭。

即使容器的毁灭，他也能等到新容器而重新降临。

张泽禹就是那个诞生的容器。

可他见证惨状，拒绝吉尔伽美什的控制。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都陷入昏迷。普斯将张泽禹的身体养在营养罐里，以期他的身体机能能得以保存。

容器并不是随时都能获得的，十年，百年，千年，万年的等待都是有可能。

所以张泽禹不能死。

可吉尔伽美什虽然沉睡，但是他的能力却没有被限制，左航和普斯作为守卫者能力得到全面恢复。他们以吉尔伽美什的名义庇佑人族。为他们开辟新的生存空间，并获得了新的神力。

其实现在的局面很好，人族与狼族无谁上谁下之分。

势均力敌，则和平存。

可谁也明白，这样的局面并非长久。吉尔伽美什总会醒来，仇恨也已然存在，没谁愿意退步。

左航知道醒来的也不会是你。

左航有些自嘲，他还记得张泽禹第一次来学院的时候，身为人族却不惧，一脸倔强冷漠。

甚至以人类之躯与狼族对战。

力量的碾压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后来成为朋友依然不屈，被绑架，被献祭，他似乎早就接受自己的命运。

不反抗，不难过。

左航一根筋到有点蠢了。

左航好笑地说道。

没办法不怜悯，在那个时候，人族还是低等族类，对疼痛的感知强于他们神族与狼族。

可张泽禹坚强地让人忍不住怜悯他。

他明明是不受人族待见的啊，怎么就同意作为献祭来到狼族了呢。

张泽禹昏迷了，此事无解。

又或许能猜到半分，他实在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