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

张泽禹停下来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风刮的狠，在这山间像是哭嚎。

他站在石块上，抬头往上看。

乌云一层一层，叠叠着要压到头顶上。

张泽禹突然觉得很难受，像是有东西在身体里挤兑，血骨错位。

普斯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看了张泽禹一眼后，也望向这骤变的天空。

神明生神明灭，万物起万物落。

这世间所有的事物都与造物主息息相关。

谁也没说话，藏在虚无里的东西，在他们心里引起了不一样的风暴。

—

朱志鑫苏新皓。

朱志鑫脱力地靠在角落，脑袋无力地低垂着，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感觉眼眶有点发酸，朱志鑫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他现在有点难过。

难过什么呢？

朱志鑫缓缓抬了抬眼睛，看向跟自己靠在一起的苏新皓。

朱志鑫我不想被控制。

朱志鑫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了。

他要跟一个人分开了。

永永远远，不能再相见的那种分开。

朱志鑫我想我一直是我自己。

苏新皓肩膀微小的颤抖了一下，他无法回答。

朱志鑫伸出手去握住苏新皓的手，牢牢的，像是要揉进血肉。

死死交融。

朱志鑫苏新皓。

朱志鑫的声音明明很轻很缓，苏新皓却感觉如同利刃。

刺的他疼痛难忍。

苏新皓只能摇头。

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以前他总是不明白书里疯魔了的屠戮者，可现在他明白，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在被命运折磨的时候，下意识会有毁灭的想法。

其他人又关自己什么事。

世界是好是坏，众生是生是死，与他何干。

摧山倒塔，他只想要朱志鑫好好活着。

这不是坏的愿望。

苏新皓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坏的愿望，他只是想朱志鑫好好活着而已。

朱志鑫苏新皓。

不公平。

朱志鑫你明白我的，对吗？

不公平！

不公平！

苏新皓紧咬着牙，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砸在手背。

苏新皓不公平！

苏新皓抬头，眼里满是不甘。

前代狼族与神族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为什么要朱志鑫来承担。

苏新皓我不想明白，朱志鑫。

苏新皓几近哀求地看着朱志鑫。

不要死，不要离开，不要抛弃，无论如何，别不要他。

就算是变得很陌生，很奇怪也不要离开。

苏新皓我不同意。

苏新皓的眼神一变，眼底蕴藏着坚毅。

他要一意孤行地做这件事情，即使朱志鑫不愿意，他也要这样。

朱志鑫看着这样的苏新皓，眼睫毛颤颤巍巍，确实很陌生的苏新皓，这样的疯狂，这样的不理智。

可他没办法生气，因为不可言说的感情。

朱志鑫……嗯。

朱志鑫轻缓吐出一个字。

他无法用自己的意志去还别其他人。

朱志鑫将自己身子挪了挪，更往苏新皓靠近，握在一起的手从未分开。

朱志鑫的眼睛望着某一个地方沉默，眼里波光流动，像是在悲伤地思考着什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苏新皓是这样，朱志鑫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