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不要!
张泽禹从噩梦中醒来时早已是第二天了。
他大口呼吸着,梦里骇人的画面惊的他心脏有些疼。
陈天润你醒了?喝口水吧。
直到陈天润出声张泽禹才发现他一直坐在旁边,手里拿了一本英文诗集,陈天润夹了一个书签才关上,递上来一杯水。
张泽禹谢……谢谢。
张泽禹还没从刚刚梦里场景缓过来,心脏的不适在一杯水下肚后好了许多,这害怕的感觉大半心理作用。
梦里张极躺在血泊里没能再站起来。
左航、童禹坤、所有人都没能幸免,赶来的人也被暴走的穆祉丞伤害。
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们以真诚待他,张泽禹也早就将他们放在重要位置,区别于其他狼族。
在张泽禹心里,他们是伙伴,是可以生死托付的兄弟。
张泽禹张极呢?
张泽禹他……怎么样了?
陈天润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微微皱眉,说道
陈天润他的伤势最严重,现在还没醒过来。
张泽禹!
张泽禹手没稳住,水杯就这样砸在地上,瓷制的杯子在地上碎成无数片不规则的碎片。
他突然觉得心脏难受,猛烈呼吸起来。
张泽禹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声音也变得微弱。
张泽禹你们一定有办法救他,对吧。
这并非疑问,他需要肯定的回答。
陈天润不忍看到张泽禹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神色放缓,又端过来一杯温水。
陈天润你放心,他是侯爵之子,谁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陈天润的话像是免死金牌,让张泽禹缓了过来。
张泽禹我想……去看看他。
说着,张泽禹就想下床,可脚刚一着地,就直直栽了下去。
没有力气,一点力也用不上。
张泽禹突然之间恨死这具人类的身体,脆弱,不堪一击。
张泽禹都怪我。
张泽禹用力锤打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眼泪争先恐后地砸在地上,不一会,手背上的泪水就汇成小流,浸染地面。
张泽禹都怪我没用,不然,不然大家也不会受伤。
张泽禹不断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大家不会中圈套,不会受伤,不会流血,不会生死不明。
陈天润看着张泽禹逐渐弯下去的脊梁,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颤抖,刘海模糊了眉眼,只看得见有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掉落。
他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陈天润是绝对理性主义者,左航和童禹坤都是与他从小便在一处的,要说羁绊,要说感情,陈天润更心疼他们。
如今,左航还躺在床上,拖着病区逗大家开心,说自己没事,童禹坤即使再怎么装没事人,可晚上疼得睡不着的时候,陈天润没法不生气。
张极,张极这个傻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继承爵位。
他们之前的誓言,说好要闯出一片新天地的誓言,如今开始残缺破裂,一切 ,都是因为这个人类。
陈天润不明白,这个人类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是,他也明白,这个其他人拼尽全力保护的人,得好好的,不然,就是对付出的背叛。
陈天润我带你去看他们。
陈天润推来一个轮椅,又为张泽禹披好毯子,这才出门。
陈天润不解,或许也有点生气,但是,他的理性告诉他,大家看到张泽禹好好的,会开心,所以他在试图接受张泽禹。
这并不简单,陈天润从来不是善言之人,也很难亲近别人,除了自小一起的这些人,他没有朋友,他或许,该迈出这一步。
张泽禹谢谢你,陈天润。
张泽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亮晶晶的眼睛让人不禁怜惜。
人族长得比狼族更柔和,流畅的轮廓,圆圆亮亮的眼睛,都在无形之中取得他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