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

一阵狂风呼啸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燕然面前。看来是燕辰打到车了。

“刚干嘛去了？我在这吹冷风，吹了半天。”

燕辰被问得心发慌，随口扯了句“刚刚，可能投简历去了吧？"

燕然也没多问，从外面打开了车门，风直往车里吹。

跟小孩没必要较劲，管他去呢，只要没死就行

“哥，生日送你的耳坠还在不？"

“在，但是我没耳洞，你给我个耳坠什么意思？"

“让你去打耳洞的意思。"燕辰想都没想就报了出来。

“不要，要打你打，别说我不带耳坠了，我连耳钉都不带。燕然这话说的，倒像是要债的。

燕辰:…

窗外的风景，燕然再熟悉不过了，很久之前，他会带一个小孩一起从这条路上回家

真的已经太久了，久到他只记得他的名字了。

如果还能再遇到她，也应该有17岁了吧？

或许燕然回来不仅仅是因为闲，还是因为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有那么久都没回来看过了，找个机会多呆几天也好啊。

上大学之前，他就住在这里，本来也没想过要考到北京去，甚至没想过能考上大学，后来因为那个她一手带出来的小孩给他的承诺，他就是上了，不仅冲上了，还要冲上最好的。

他高考那年那个小孩还很小，至少在他认为。

他知道他什么都不懂，就是安慰他的，但是燕然傻啊，他就是信了，就是考上了，人家就是那么厉害

直到他坐飞机走的那天，小孩都是笑着送他走的，燕然抱了他最后一次，一转身就又是五年

燕然之前接触过各种理由，但天团内部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批下来，直到这次这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换作之前他自己都不相信，还会有除了燕辰，之外的其他小孩儿粘着他玩，就自己那时候的那种脾气，还会耐着性子带小孩。

燕然初中就在南外，那时候他成绩看上去不太好，但放在其他别的初中已经出类拔萃了，至少中考肯定能上620。是南外唯一敢顶撞老师的学生。每次放学总有几个不太听话的小孩儿喜欢挑衅他，准确的说，我只有一个，就是除燕辰外，唯一一个被他抱过的小朋友

燕然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蹲下，然后拿出一根棒棒糖帮他一点点的撕开，最后直接喂给他了“关关，乖一点嘛，别赌哥哥了，哥哥被你欺负的很可怜啊~送你回家好不好？"

燕然也不管人家小孩儿愿不愿意拽着人家的袖子就往前走

拖拉机呢？

他手下的小孩儿就伸出手反抓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哥哥。”

“嗯？"燕然垂下目光问到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他，说这句的时候，声音简直被压成了气泡，音变小了不止一倍

“嗯…哥哥帮你算算，你认识我60天，拿我那么多根糖，算不算欺负？"燕然，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打起了骗小孩的主意

关关一只手托着下巴，“那还不是你非让我亲你一下才给我的…"

燕然:“我让你占我便宜，你还不乐意？"

萧关:“没有，因为你是我哥哥啊，所以我还是愿意的吧。

燕然问:“我算你哪的亲哥哥？”

“因为我喜欢你呀，那就算我家的吧。"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是什么了？或许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只记得那个小孩儿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萧关。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留恋，翻过岁月不同侧脸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燕然，好半天才从窗外移开，目光手机屏再次亮了起来，来电人的名字明显的标注在屏幕上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想咨询的吗？”显然，职业病犯了

另一头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想咨询一下燕老师有没有很想我们呢？"

燕然还没听完，立刻就拿起手机扫脸，手机屏上的名字“北笙"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恨不得一辈子见不到你呢。"燕然微笑道。遇到这种精神病，很难不让人激动了

“那就很遗憾了"对面的人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找我干嘛来了？"燕然的，潜台词就是有事没事？没事滚。

“就是今年数学奥林匹克预选赛，你作为院长可以自己去，也可以让院内院外的人去，所以做个决定。"

“看情况吧，不行就我自己去"

“哦，对了，两个人，不过就你那个数学…"

“比你好，挂了。”

燕然，刚把电话挂了，顺带一把网关了，耳边就感觉清净了好多。

在北笙的心里，他多了一个外号，叫杠精

外面的风吹得他有点冷，整个人都倦在车椅上，眼镜后的睫毛被吹得不住地颤抖。从上车燕然，一直在低着头咳嗽，基本没停。

初冬的夜，黑的不算早，以至于到现在都能看到天边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