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芝落既然是误会一场,乾门学终试将至,我自然也要回书阁读书去了。
季元启等等!
季元启突然提高了一个声调,极震惊地看着我。
季元启今日可是休沐日啊!你都走到山门口了,还有勇气回去读书?!
花芝落何时起,读书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啦?
季元启这也就罢了,你方才听了小爷的半曲《樊笼雀》,竟还愿回到这书院樊笼中?
花芝落《樊笼雀》?这名字,倒是与曲中意境极为契合。
季元启不止名字,小爷我还作了词呢,听好了啊—少年游天地,人间最快意。
季元启课业无止尽,案牍徒劳休。休沐日读书,迟早疯魔去!
花芝落我怎么觉得是你为了说服我和你一起下山即兴填的…
季元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忘了刚刚是谁亲口夸我这曲子好的,这会儿可不能不认这曲中理。
我觉得季元启在强词夺理,但和一个讲歪理的人说道理,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季元启而且小爷我觉得你这只笼中雀,也该出去看看了!
季元启走!我带你下山,去个极有趣的地方!
宣京道路纵横交错,季元启带我左行右转,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座阁楼面前。
季元启就是这里了!听说锦歌楼里的说书人故事讲的是有声有色妙语连珠,今天小爷就带你来见识见识!
锦歌楼中热闹非凡,几乎是座无虚席。我与季元启一同走入,跑堂的小二刚招呼我们坐下,又立马去迎接下一波客人。
台上的说书人刚讲完一段故事,此时正歇着喝茶,他旁边的铜盘中,客人打赏的铜板银钱已经堆积成了小山。
季元启看来这位说书人有点本事。
一声惊堂木,说书人的故事即将开始。
说书人蝶谷神机妙算的秋家?啧啧,错!华清桃李满天下的季家?啧啧,也错!这真正的金商世家就是—
说书人啧啧,越阳文家!
说书人拿捏好装腔作势的劲,扯着嗓子开始了真正的表演。
说书人据说这文家家宅,一进去,啧啧,可不得了!那叫一个金光闪闪,气派威风!
说书人咱不说那用金丝银线做的衣,也不提那用金粉银墨作的画,光是那用金子砌成的桌椅床榻,啧啧,就晃得人睁不开眼。
路人甲这么亮堂,也不知文家人夜里如何睡得着?
路人乙而且说实话,这用金子堆成的床榻桌椅,应该挺硌的,有钱人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
说书人言罢,伴随着哄堂大笑,是一阵又一阵铜钱入碗的脆响。
季元启也随手打赏了片金叶子,拉着我入雅座。
季元启这先生讲的不错,就是属雀儿这点不好。
花芝落属…雀儿?
季元启对啊。不然他怎么老是“啧啧”“啧啧”个不停。
说书人瞅了眼铜板,露出一抹含蓄的微笑。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抚尺一落,又开嗓了。
说书人这说完了文案,咱们再说说季家。这季家,啧啧,虽不如文家阔绰,也不如秋家有窥探天机之异能—
经过季元启方才那句调侃,我再看那说书先生,心中总是忍不住想起麻雀的模样。
说书人但季家创办了清崖书院!啧啧,成就了天下多英才!而创办了清崖书院的季太傅的一生,啧啧,更是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