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教师鹿晗

高中校园，艳阳高照，红砖砌成的围墙已经破败不堪。操场中央的足球场地，绿色的草坪似乎是经过太多次践踏，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颜色。

段柒以手遮阳，极目远眺。

操场上，那一撮儿穿着警服的同志，在没有很多人的时候，引人注目极了。

他眼睛很好，已经看到了沈翊在操场的那头朝着他招手。

段柒边往那儿走边往踅摸着周围的环境。

要说他为什么站在这儿，这可就有的说道了。

——顾魏有手术要做，只叮嘱了她一句，便急急忙忙地跟着小杜医生走开了。

她怎么可能就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儿呢。

段柒的号里，她接到了沈翊的消息。

说是一个老学校，操场准备翻修，挖了一半儿却挖出了一具白骨。学校报案报到了他们分局来，沈翊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闲来无事，他当然愿意去涨一涨见识了。

可谁知道呢，换进了段柒的身子骨来，他的腿伤却原模原样地保留了下来。走路一瘸一拐，甚是费劲儿。

系统解释说，这种伤害，无法给他消除，只能等待原身体自愈好了，她的这些个马甲才能跟着痊愈。

于是乎，就是眼前的场景了。

段柒一瘸一拐地穿越操场，有时候累了，再用那条没有受伤的腿，单脚蹦那么几下子。

远远看去，颇为搞笑。

终于近到沈翊几个人的地方，被杜城一巴掌拍在肩膀，嘲笑了好一番。

“行了行了，先说说案子吧。”段柒跳到了沈翊旁边，终于逃脱了杜城的魔掌。

案子目前的信息，其实跟沈翊给他说的，大同小异。

只是现在法医已经给出了大概的死亡时间罢了。

这具尸体骨架还算完整人骨已经是十二年前的骨头了，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女孩子。

整副骨架保存的还算完整，根据现有的痕迹来看，却并不能推断出女孩子的死因来。

只是能看到右侧肋骨上有一小段划痕。

是一种美工刀的痕迹。

可是这绝对算不上致命伤的。

女孩的死因现在看来也是个谜团。

整桩案子似乎都被迷雾笼罩着，只有学校想要整修，才露出一具女孩子的尸骨来，只是迷雾中的一角。

杜城调人去找发现这具白骨的目击者了。

目击者并非是施工人员，而是学校里的一名实习的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男性，21岁，今年大三，大学学校派他和几名其他专业的学生到这所学校来实习。

该实习老师三年前，就是从这所学校中毕业的。

沈翊拿着局里调出来的资料在跟段柒挑着重点的来讲解。

体育老师本人，也被杜城派人给喊了过来。

看到来人，段柒盯着那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来人，是鹿晗。

段柒瞅着越走越近的人，推了推身旁的沈翊，脸色诧异，声音却十分平静：“你刚才说的，体育老师叫什么？”

“鹿晗啊。鹿姓还挺罕见的。”沈翊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资料，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段柒。

“鹿晗啊。”

段柒重复道。

沈翊瞅着跟在杜城后边的人，身高与自己相仿，身着驼色外套，内里一件白色单衣，配上咖色的休闲裤和一双看着便价值不菲的球鞋。

男子满头金发，烫得乱呼呼的，头帘儿都快遮挡住了眼睛来。

是一张妥妥的瓜子脸。

若此人是个女孩儿，必定会追求者无数的。

只是不知，这男子显然是个不缺钱的主儿，为何会选择在这儿进行实习呢？

沈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段柒，自从这体育老师走进操场，他便有意无意地朝着那边看。

“你认识他？”

他觉得段柒神色有异，不动声色地试探。

只看段柒摇了摇头，不再瞟那来人，反倒是借着身高拍了拍沈翊的后背：“美人儿嘛，自然想认识认识。”

鹿晗朝几人说了一句“警官好”，便被杜城叫了去。

段柒和沈翊都不是精通现场勘验的，去看法医检测或是物证科的人找蛛丝马迹却是不行。便相携去听听鹿晗的说辞。

鹿晗交代的倒是很老实，问什么都是答得十分干脆的，没有言语不清的地方。

原是，这学校要翻修操场，偏没有选在寒暑假的，竟是在学生上学期间打算翻修的。

但学校并不算大，同年级的体育课大多都是同一节课，室内的运动场并不够用。所以几个实习的体育老师便决定轮流带学生们到操场来上课。就远远的占据操场的一小角。即使另外一头正在施工，也影响不大。

今日原就是鹿晗带的这个班来操场上课的。

课上做完准备活动之后，他便叫孩子们在这一边自由活动。

他就在孩子堆儿里看着便好。

谁知道，有个男孩儿实在调皮，没见过什么推土机，非得想去瞅瞅看的，便求上了鹿晗老师。

鹿晗寻思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便也同意了。带着学生去远远看上一眼并无大碍。

他说，就是快到来了推土机边上，学生想叫他帮忙拍照合影的，他举起手机拍时，突然觉得推土机上有点儿什么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十分不对劲儿。

当时他便放大了那张照片来看，一看之余，吓了一跳，形状竟酷似死人骨头。

所以他赶紧拦停了施工队儿，打电话报了警。

鹿晗眼神坚定，话语流畅，逻辑还算的上是自洽的。

杜城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便打发人回去了。

这问话的时候，局里已经去做了DNA和失踪人口的信息库比对，并没有查到与白骨相匹配的失踪人口。

杜城将这结果告诉了他们。

“从人骨能画出样貌的……”沈翊看杜城一直叹气，明白这案件不好查之处就在于现在他们连这具白骨到底是谁都不清楚，更论如何查案呢。

他思索片刻，根据人骨的各处特征，确实是可以进行复原的。只是费时间罢了。

沈翊不动声色地看了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段柒一眼，撞了撞身旁这人：“跟我一起画吧？”

“嘿，我最近可忙死了。你不知道，青匪说又写了好几首歌，等着给我听听呢……还有安子那边儿，沉迷写作，他那一堆产业可等着我给他看呢……”

段柒鬼话连篇，可对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没有半点兴趣。

上次沈翊欠他的那顿饭还没请呢，这又张罗着想要请他下下顿了？

“这案子破了，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沈翊果然又说要请吃饭。

这可打动不了他的了。段柒连连摆手。

“怎么着？我们分局还使唤不动你小子了？！”杜城见沈翊这话还拿不下他，自己也上来了，只不过他唱的是红脸儿。

“匆匆那年 我们究竟说了几遍再见 之后再拖延”段柒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显示界面，眉头皱紧了。

一下子右滑挂断。

难不成他这跑出来还被人发现了不成？

“行行行，我画我画，微新联系啊！我有急事儿先走了！”段柒举着手机挥舞，上边“顾医生”三个大字显眼极了。电话一直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

他一瘸一拐地往回蹦哒。

顾医生，怎么做完手术就来管她了？

你这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