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小灯罩在红色的灯罩里，柔和的光线把整个房间包裹在一片暖色调里。
“好了……”肖战的声音柔软黏糊，毫无威慑力。
淡淡柠檬香味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肖战的脸颊和鼻尖。
一阵又一阵的痒意爬了上来，惹得他一直想打喷嚏，可是就是怎么也打不出来，憋得特别地难受，忍不住总要去揉鼻子。
“你这头发，”肖战嫌弃地去揉他乱糟糟的脑袋，压下那些带着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不安分的发丝，“给你剪个菠萝头吧？”
“你想让我失业吗？”王一博头都没抬，脑袋又往里蹭了蹭。
“放开我。”
“我不，”耍赖的王一博没皮没脸，“我就不。”
“操了。”
“战哥，”会错意的王一博说，“你不能这么对我。”
“嗯？”
王一博说，“像极了渣男。”
“……王一博，你有毒吧？”肖战呲着牙，没弄明白这小孩的脑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滚回你那边去。”
自从上次，大清早醒来就遇到最尴尬的事，肖战当晚就套了床被子，美其名曰：腿受伤了，会碰疼他。
两人就这么划起了楚河汉界。
“我不。”王一博斩钉截铁地说。
肖战一时无语。
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感情，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到如今，没有喊停，也不想喊停。
如今这样，他一边期待着，又一边抗拒着。他可以溺爱他，宠着他，一直陪着他，却不愿意去捅破那层纸。
是挺渣的。
这条路有多难走？他不知道。
也不知道王一博是怎么想的，他们没有公开聊过相关的话题，所以他不想去捅破这一层保护伞。王一博继续，他陪着。王一博后退或是止步不前，至少他们还有退路。
“战哥，”王一博唤了一声，打乱了肖战的思绪。
“嗯？”肖战低低地应着，拨开那讨人厌的头发。
“难受。”王一博说。
…………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肖战累得不行。他闭着眼睛，隐约地听见王一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又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你去哪？”肖战懒懒地问道。
“晾被子。”王一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肖战累得很，反应也变慢了，愣了有五秒，他才反应过来，问道，“大晚上的，你晾什么被子？”
“我的被子，”王一博说，“太占地方了。”
肖战被他气笑了，“明天下雪会打湿的。进来。”
王一博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迅速爬上床往被子里钻。
“不是，”肖战看着两手空空钻进来的人，又好气又好笑，“被子呢？”
“阳台上。”
肖战推了推他，“把它放在沙发上。”
“哦，”于是小孩又屁颠屁颠地跑去把被子收了起来，往沙发上一丢，又钻了进来，抱着肖战不肯撒手。
肖战直接被气得笑出声，“拿出你今天和尤越哲说话的气势来啊！挺威风的。”
“那是对付外人的。”王一博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动，“你不一样。”
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肖战却听得面红耳赤，“……那些话是真的么？”
“盈盈是真的，披露也是真的，”王一博说，“说拿了证据，那是吓唬他的。”
肖战啧啧了两声，“真是太小看你了。”
“我本事可多着呢！”王一博说，“一般人不给看。”
得。
王一博这三言两语，总能惹得他想入非非，这脑子都被一堆废料填满了。
咕……咕噜……
肖战困得不行，睡意朦胧间听到这怪异的声音，他很想忽视，奈何房间里太安静，这声音就特别地突兀。
“什么声音？”肖战低低嘟哝一句。
“好饿。”王一博委屈地说。
“冰箱里有没有吃的？”
“没，”王一博说，“格格昨天做饭，把冰箱都清空了。”
“……”肖战默然地躺了一会，咕噜声一直在响，无奈地松开王一博翻身下了床，“以后饭多吃一点，别吃得跟只喵咪似的。”
“少食多餐。”王一博也爬了起来，一脸笑意地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
“你是孕妇呢？”肖战怼他。
“我是艺人，”王一博拿出了汤锅和碗，“保持身材是我的职业素养。”
“就活该你饿肚子。”
冰箱里确实没吃的了，就两个鸡蛋，还好面剩下一小把。
肖战放了水，等水翻滚之后，索性把面都下了，又拿了个小平锅，煎了两个糖心蛋。
“明天要去超市了。”
“一起去。”王一博站在一旁，看着锅里的水翻滚不息。
现在的生活是他这几年来没有想过的，原来他的生活也可以过得平淡而温馨，充满了烟火气息，他知道是因为有了身边的这个人，才会让这一切变得不一样。
“你明天没通告吗？”
“没有，年底了，不太忙。”王一博说。
“嗯，总算不用老加班了。”
“战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今年估计不回去，”肖战调好面汤，再把面捞起来，“今年，我爸妈去外婆家过年。”
“你不去吗？”
“去外婆家要走盘山公路，海拔有点高，一到冬天地面就开始结冰，挺容易出事故的，所以每到过年都要封路。”肖战说，“我爸妈都已经过去了，等我放假早封路了，家里也没人。”
肖战端着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那点面看着没多少，煮好后还是挺大一碗的。
“那你今年在帝都过么？”王一博拿着筷子跟在身后。
“不一定，”肖战拉开凳子在王一博身边坐下，手支撑着脑袋看他吃面，“俱乐部摄影活动，我每年都参加，今年也不例外。”
王一博“哦”了一声，用筷子捅破了糖心蛋，半熟的蛋黄立即涌了出来，在面汤上浮了一层，他用筷子把它搅散后才开吃。
“应该给你煎太阳蛋。”肖战看着他把糖心蛋捅得稀碎，有点无语。
王一博吃得有些急，没顾上说话，看来是真的饿极了。
“那你过年有什么计划吗？”王一博呼啦呼啦吃了几口之后，续命成功，才缓过气来问道。
“可能会去云南过，顺便拍照参加比赛。”肖战问，“你呢？”
“行程还没定。”王一博边吃边说。
“嗯，订了和我说，”肖战说，“我送你。”
“送到洛阳吗？”王一博抬头看着他，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光。
“……那不送了。”肖战说。
“战哥，你怎么这样？”王一博扁了扁嘴，“说送的是你，说不送的也是你。”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
“……赶紧吃，”过了一会，肖战说，“面要泡糊了。”
“吃饱了。”王一博放下筷子。
“浪费粮食。”肖战睨了他一眼。
“那你吃。”王一博说着，就把面推了过来。
肖战看了看他，没说什么，然后拿起他用过的筷子，低头开始吃。
“你……”王一博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赌气，没想到肖战还真吃，“别吃了。”
“我也饿了。”肖战抬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嘴唇因为面汤而变得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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