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一完

九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以后。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张云雷闭门谢客，就连送饭的丫头都不曾见过张云雷，杨九郎忙于政事，一时间还并未发现张云雷的反常，只当他是大仇得报后一时激动扰了心神。

“九春，是谁。”张云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半月，理智告诉他此事和杨九郎有关，可心底还有另一道声音在为杨九郎开脱。

“二爷，九皇子并未参与过此事。”九春此话一出，张云雷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只是……”

“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赶紧说。”张云雷放松下来后只觉得浑身发软，带着颤意的去拿了一杯茶。

“……人不是三皇子所杀，是被杀红了眼的士兵杀掉的……九皇子虽然未参与那场战争，却在后来派遣了人过去将三皇子的玉佩放在了那边……”

茶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温热的茶水溅在了墨绿色的衣摆上。

张云雷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发昏，周身无半点力气。

这时候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张公子，侯爷托奴才给您带句话，三皇子叛乱，皇上中毒病危，侯爷前去宫中，让您照顾好自己。”

“……九春，扶我出去。”张云雷死死的咬住下唇，直到鲜血的猩甜弥漫在口腔。“扶我……去北城墙吧。”

京中已经彻底乱了套，三皇子举兵谋反，皇上中毒病危，九皇子带兵镇压，一时间镇压叛乱竟然成了争夺皇位，封了爵位的皇子手底下或多或少都有些死士私兵，京中一时间被四伙势力所撕扯。

等张云雷登上城墙时，京都已经成了一片人间炼狱，火光弥漫冲天，四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平民百姓的哭声响彻天地，一时间竟然和当年晋国破国的景象重合。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吧……”张云雷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被冷冽的寒风一吹只觉得刺骨的冰凉。

暗处响起了弓弩的声音，目标正是城墙上的一席玫红大氅的张云雷。

却在下一秒，被张云雷手里的弩结果了姓名。

“九春……既然他想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们便成全他吧。”张云雷苦笑着吩咐所有人，竭尽全力拥护九皇子平西侯为新帝。

大雪覆盖了所有的罪孽，直到皇帝的丧钟响起，一同而来的还有新帝已定的钟声。

大绪五年十一月，新帝平西侯杨九郎继位。

…………………………

“你……都知道了……”杨九郎看着面前憔悴的张云雷，竭力遏制住颤意，想扯出一个笑容却觉得脸上麻木，最后只做了个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表情。

“杨九郎，我相信你后来是真的喜欢上我，可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我都没有回头路。”张云雷浑身冰凉，被杨九郎房里的炭火一热，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你犯不着让我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来坐那个位置。”

“最后……我也爱你……”张云雷倒下一前，看着杨九郎笑中带泪，似是对这五年所有一切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