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

什么？她更迷惑了。他们在这之前还见过？

“…你胡说些什么？”

她脑子嗡嗡的，试着挪动肩膀，想离开他的桎梏。他却不愿放开。

“我高一的时候，那时候你和赫然哥高二。”

他开口解释了。

“赫然哥…其实那时候我们已经熟了，他经常跟着我姐来我们家蹭饭。那时候他就常说，可惜了你，连出来吃饭的时间都不愿意舍弃，让他一个人独享这小灶。”

说到这儿，他停下，很认真地看着她，轻笑了下，“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

她嘴唇微张，听得云里雾里。

“你和赫然哥，每天坐的406公交，我都在。”

她很惊讶，稍微睁大了些眼睛。

“然哥身边的女孩子，除了我姐，就只能是你了，”他语气稍滞，拿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眉梢，示意她，“你知道吗，你们眉眼真的很像。所以我想，这肯定就是然哥口中不肯放弃一丁点时间的亲姐。”

“你的书包，每天都撑得很满。你那啥时候瘦得不行，车子摇摆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会摔倒。”

“可你没有。车再晃，你都站得稳稳当当，甚至空余的另一只手还拿着单词本。”

“后来，对你什么时候有的感觉，我也不清楚。”

她很诧异，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她想捂住嘴巴掩饰表情，迫于两人之间已快贴近的距离放弃了。

他着着她，像在观察她的反应。发现她没有排斥，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你每天都扎着马尾。头发弯弯的，还跟着车晃来晃去，”他似是回忆起什么，笑得很开心，梨涡完全显现，“我当时就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还这么努力，让其他人怎么办啊。”

被crush这么说…她耳朵悄然微红。

“后来，当我意识到，我没课还跟着你们上那路公交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概是陷进去了，”

他嘴唇干裂，或许是夜太冷，又或者是因为说了太多话，“有的时候早饭都来不及吃，怕赶不上你们那趟车。有次就差点没赶上，车快启动了，我愣是挤了上去，你终于注意到我。那是我们第一次对视。”

“就是那一次，我更加确定，我对你的感觉，不仅是感觉，”他停下来，深呼一口气，语气沉了下来，“姐姐，我喜欢你，非常喜欢。因为我的心，在那之前，从没有跳的这么快过。”

她懵了，她觉得自己一定很紧张，要不然怎么全身都在不自觉抖动。她又抬头看着面前的他，表情很正常，耳朵却涨得通红，才发现原来是他的手在抖。

“你喜欢我？”

她仍有点不敢相信，两情相悦这件事，她没有奢望过。

“嗯，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他又撩起袖子，露出那个纹身，“这条小蛇，就是我心里的你。”

“鬼扯，这不是你为了盖住伤口才纹的吗？”

那天的对话仍在耳边，她很懵，跟她有什么关系。

“也是也不是。”

他像是有些害羞，此时放开了手，摸了摸后脖，“我早就想纹一个。我觉得，你就像它一样，虽然体积很小，但潜力无穷大…最关键的，像蛇一样，钻进我心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此时此刻，她所有疑惑终于都解开。怒气消散，心却涨涨酸酸的，为这拙劣、带着些土味，但无比真挚的表白。

“那个，其实，”她吞吞吐吐，想着他一大堆坦白的话，他那段无人知晓的暗恋，也想给他个回应，“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虽然之前早从席间，卧室的举措中就看出她的小心思，此刻他还是激动的不行，往前跨了一步，紧紧抱住了她。

“那么…我们在一起了？”

他贴着她，寒夜里，说话时带出的气息温暖，她全身酥麻。

“嗯，小川，我们在一起吧。”

她轻声回应，然后感觉耳朵被轻轻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