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6：相撞

沈予清在后台等候区的屏幕前面观看着接下来两位选手的自由滑，李子君也坐在她身边，虽然平时两人打打闹闹的，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一个比一个正经。

“傻清，相信自己。”

沈予清没有说话，她甚至紧张到扣手，直到最后一位选手，来自俄罗斯的伊莉莎维塔·图克塔米谢娃分数出来的那一刻，她在忍不住，紧抱着旁边的李子君，泪水一滴一滴的从女孩的眼眶流出。

她以0.45分的差距打败了短节目高出她九分的图克塔米谢娃，拿到了大奖赛中国杯的冠军，她甚至哭出了声，听到哭声的李子君也红了眼眶，轻轻拍着沈予清的背，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着：“乖乖乖，沈予清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孩。”

等候区的门后面，出现一个身影，那是正要去热身区热身，准备着即将开始的男单自由滑比赛的羽生结弦，他低着头，听着女孩的哭声，默默离开了等候区。

当沈予清和李子君出现在观众席时，眼尖的观众发现了沈予清眼眶红红的，猜测她是不是哭过。

—

羽生结弦换上考斯滕，在热身区碰到了闫涵，便对他点点头，随后开始了自己的热身。

噗桑（沈予清）看着各自热身的闫涵和羽生结弦心里忐忑不安，她试图去改变结局。

“噗桑为我加油吧～”

观众席上的沈予清看着即将出场进行赛前六分钟热身的闫涵和羽生结弦，不知为何，右眼皮狂跳，但她没多在意，只当是自己哭累了。

“阿君。”

“干嘛。”

“你知道为什么三分熟的牛排不和七分熟的牛排打招呼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熟啊。”

“……”

沈予清憋笑着，看着一脸无语的李子君，忍不住开口：“不好笑吗？”

李子君抬脚踹了踹沈予清的屁股：“求你把你的冷笑话收起来吧。”

羽生结弦将噗桑交到教练怀中，便踏上冰场。

沈予清和李子君在那里嬉笑着，就在下一秒，冰场上传来一声“砰”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羽生结弦和闫涵互撞，双双倒地不起，从沈予清和李子君的位置只能看到闫涵，看不清羽生结弦，沈予清顾不上脚踝的疼痛，直奔冰场边，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意外发生时电光石火的那一瞬间。

当所有选手退场后，空旷的冰面上只剩羽生单薄的身影趴在冰面上，久久没能起来。直到三名医务人员上场后，他才缓慢地滑出场地，同时不停用手擦拭着脖子上的血迹。

赶到闫涵身边的沈予清和李子君，询问着他的伤势。

“眼睛，有些看不见…”闫涵用力眨眨眼，贾曙光教练将他搀扶到医务室的冰场上躺下。

沈予清和李子君跟在他们后头，一行人与羽生结弦擦肩而过，看到羽生结弦的那一刻，沈予清瞪大双眼，眼里充满了震惊，他的下巴不停冒着鲜血，下巴那道口子足足有五厘米。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沈予清清楚的听到了他说的一句话。

“大丈夫、死ぬまで滑るから”

起先沈予清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少年眼神里充满了坚毅，后来才在混采区听记者说，那句话的意思是，

“没关系，我到死也会滑。”

沈予清看着躺在床上缓神的闫涵，一脸担忧，心里同样也担心着羽生结弦，但是自己没办法，也没资格上前询问他的伤势。

“Han YAN？”羽生结弦在简单的包扎后，立刻询问闫涵的伤势。

最终两人都觉得上场继续比赛。

强忍痛意，一次次爬起，一次次坚持完成比赛，他们向诸神炫耀人类的不屈，一生悬命，方显血色魅影。

闫涵的下巴被撞出了一个小窟窿，下场的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在医务室躺了很久，看人都是重影的，出现轻微脑震荡，教练劝他退赛，但他依然坚持比完，比赛时因伤痛几次摔落，但也坚持下来拿到了第六名，比赛结束后被送救护车。

即使羽生结弦头上缠着绷带，下巴贴着创口贴，可是他的眼神里却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坚定，第一次全力以赴的跳跃他重重摔倒，第二次跳跃，又再次摔倒，他就这样不停的跳跃不停的摔倒，直到裤子上沾满了冰碴，直到鲜血从创口贴中渗出，四分半的表演里，五次的重摔，让他几乎失去了爬起来的力气，可在爬起之后，他依旧忍着剧痛，完成了犹如地狱般痛苦的蹲转，退场时羽生结弦颤颤巍巍，只能靠搀扶才能站立，即便如此，谢幕的他依旧开朗的笑着，仿佛要把所有的阳光全部留给观众，就在出成绩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他获得了亚军。

羽生结弦费力的拿着噗桑，往休息室走去，经过后台等候区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她脸上写满了担忧。

羽生结弦擦擦脸上的泪水，他对沈予清说，

“I'm all right”（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