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明白白

2000年 9月下旬 青树某地

方星踉跄的从长途汽车站走下来，看着眼前的站牌又看了看手机上的备忘录，拖着灰色的背包东张西望，身后行人络绎不绝，四周摆摊卖水和小吃的商贩数不胜数。

一名大妈凑到方星跟前小声说到：住店吗？四十一晚上有空调和独立卫生间，现在不住你可没住处了。”

“不住谢谢！”

“小伙子你放心我们那儿绝对安全，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们那儿有漂亮姑娘，有漂亮姑娘，你跟我来绝对不会吃亏的！”

方星摇了摇头坚定不移且不耐其烦的说着，打死不住路边的野鸡旅馆。

忐忑不安的拨动手机新存的电话话，没等打通一名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满面春风的走过来，胳肢窝里夹着皮包戴着黑色的蛤蟆镜：方星！我可想死你了，我说大妈啊，这小子是一个三好青年绝对不会住你家什么破旅馆，走吧跟大表哥回家。”

“老汤啊！好久不见啊，你看你的啤酒肚又起来了，又胖了。”

方星看着路边停着的二手改装桑塔纳说到：大表哥你这够复古的啊，改装花了不少钱吧？”

“你们城里人叫复古，我们村里的人叫瞎胡闹，这怎么说来着这叫情怀，情怀无价嘛！”

“对对对，你这车里味道也够大的。”

方星坐进车内伸手摸向安全带，被汤一元一个眼神杀示意收回：镇上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安全带系不系的没关系，你得相信你这大表哥的车技，虽然驾照是托关系买的，还好什么开车喝一口酒但是车技绝对没问题。”

汽车一路疾驰朝着目的地开去，汤一圆握着方向盘挑着车载磁带：你能不能省点心啊，你说你大学生你妈给你找的政府企业单位，你为嘛不去啊，这铁饭碗的工作有时候托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你不听还离家出走跑到你大表哥的镇上，但你来是来对了。”

“我想靠我的本事吃饭，不想靠着家里的关系挣钱。”

“你听听，这多大的觉悟啊，不愧是大学生啊！我老汤都感觉祖坟冒青烟了。”

“老汤你给我找了一个什么工作？”

“那工作可好啊，很幸福又安全，你放心我没把你在我这儿的事情告诉你妈，先吃饭，我和你说这里的菜绝对够硬。”

来到镇上的一家招牌餐馆，两人走进了提前预定的雅间，服务员开始倒茶水和饮料，凉菜和热菜接二连三的端上了桌。

“吃完饭我先带你回家，晚上我带你见一个人，第二天正式上班。”

方星夹了一筷子野猪肉嚼了几口：就是好吃啊，不得不说还得是镇上这无公害的蔬菜水果和肉好吃。”

“那是，你看一看这盘红烧鱼，水库养殖的，这走地鸡，这大鹅，还有这大菜五福临门，这菜一般人吃不起。”

“老汤你给我找的什么工作？”汤一圆拿刀撕开一整个软糯的猪蹄接着一饮而尽杯子里的可乐：保安！一天管两顿饭，一月两千一。”

方星顿时没了兴致自己好歹是堂堂的大学生，不奢求什么高尚的位置，但是保安一个大叔也能做的活，放到自己身上多少有点屈才了。

汤一圆看出了方星的心思：你知道在哪当保安吗？”

“别卖关子？”

“镇附近，女子寄宿高中，一般是不对外要保安的，要男子的更少了，我是仗着这关系给你安排的。”

“所以你让我进了尼姑庵？”

“别说话那么难听，是女子学校，清一色的都是姑娘，而且她们附近有上世纪留下的教堂和一些钟楼，是既有工作又能游山玩水，一箭双雕啊！”

“我要考虑，考虑！”

汤一圆将筷子放下拿纸巾擦了擦嘴：机不可失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么店了，考虑什么，你放心你大表哥绝对不会坑你的。”

方星端起橙汁：我想一想，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

“这就对了，吃完饭先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