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姜绥时,她委实憋屈得很。
性子洒脱不羁的她,偏偏在表白某古神这事上处处碰壁。
阿绥“祁吾,祁吾,你尝尝这酒?
阿绥我新酿的祈今朝!保管你喝了春心...
阿绥呸!道心坚固!”
古神手持书卷,闻言,偏头只瞧了一眼她手上轻晃的酒壶,又淡淡收回目光,
祁吾“酒是好酒,动机不纯,不喝。”
嘿!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她见状,一气之下只能作罢,将酒重重摔在石桌上,愤愤离去。
姜绥啊姜绥,深呼吸,千万别跟这活了万万年的老古董太计较,总有一天,我迟早让他...
霁风树下,花瓣纷落于那岿然不动的古神肩头,却不见他动手拨去,似乎此时在他眼中,世间万物都没有手头那本无字之书来得好看。
阿绥“祁吾!你给我等着!
阿绥我定要做这万万年唯一一个让你春心萌动的女子!”
本已走远的蓝衣仙子裙摆一转,于远处双手合在唇边做喇叭状,大喊出了这么一句后,忙不迭使了仙诀遁远了去。
殊不知,花树下,古神指节微动,眉眼间尽是无奈笑意。
做昭和时,她,活得也不尽如人意。
在众仙和他的期许下,她终是肩负起守界之责,成了他们想要她成为的模样。
与她相熟的人都说她变了,但又没变。
她依旧是那般爱笑爽朗,却有了独自饮酒发呆的习惯。
昭和“阿玉你说,如果感觉丢失了一段对自己很重要的记忆,
昭和那我,还是我吗?”
归阙山上,一袭水蓝襦裙的女子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上,凝视着结界外一片漆黑的魔域,在察觉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时开了口,语气里满是茫然。
或许在这归阙山内,她才敢卸下心防,不用将自己伪装成外界所见的漠然冷静的神女。
止玉张了张唇,却不知该从何处劝慰。
在这九重天上,似乎无人希望她忆起那段缺失记忆,只希望她好好任这守界之责。
昭和“算啦,想不明白的事多着呢,我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还没等止玉回过神来,女子已轻巧翻身下树,提了一壶祈今朝大步而来,身后披散的秀发于月色下荡漾开去。
昭和“阿玉,总觉得今日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
昭和我虽记不起,但也值得庆贺一番,
昭和当不算辜负了这坛佳酿才是!”
面前女子不施粉黛,已是绝色。
一双逢人便笑的狐狸眸灵动狡黠,仿若方才树上连背影都透着淡淡忧伤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止玉“你呀,光有这酿酒的手艺,酒量委实不敢恭维。”
止玉摇头失笑,忙上前将她喝了大半的酒壶拿至身后,任她醉意微醺要夺不给。随后隐去酒壶,变出一方帕子,细细擦拭怀中已嘟囔着睡去人儿的面颊。
昭和是她,姜绥亦是她。
众仙盼着她忘记,要她担起守界责任,护佑六界无恙。
止玉却深知,即便记忆不全,那个人,从不曾在姜绥心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