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且慢”一个老者的身影从光影中显现出来。
沈寒清抬头,眼眸中略显疲惫,手指从把手上不经意似的落下,随后并未与当空说什么,而是独自一人回到床边,赤红着双眼从黑夜站到黎明,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当空皱了皱眉头,“阿清,不要一直回头,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沈寒清点了点头,像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般,但当空知道,这一世他会谨记于心。
天空泛起鱼肚白,男人回到沙发上装做熟睡的模样,
开门声响起,已经陆续有人开始忙活起来,看样子,今天是个适宜娶嫁的好日子。
随行的化妆师进入季眠音呆着的屋子里,没过多久便盖帮她盖上了喜帕,季眠音平静的坐在床边等待新郎到来,
红色的喜帕掩盖了她的真心,不过还好有这张布,才不至于让季眠音在这个悲伤的日子里再扯着笑脸伪装成开心激动的样子。
她躲在帕子中卸下笑颜,再次深深叹气,全身被无力感所包围。
身边从几个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嘈杂起来,应是接亲的人来了吧,这次婚礼,季眠音省去了以往喜欢的种种复杂过程,直接便要同新郎离开。
不知是哪一位好友又或是亲戚提了句,要让新郎发誓此生生世世对眠音百依百顺,还要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季眠音咬紧了牙关,挤出一丝颤抖的声音,笑着说“哎呀,你们就别为难他啦,我还等着去吃酒席呢,都饿死啦!”兴许外人也觉着我是真的饿了,便不再为难新郎。
其实,这怎么又能算为难呢。
就在众人都以为要不了了之后,一向沉默着的沈寒清突然开口“他不发誓,我们这帮兄弟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呀。”
大家听闻都在热热闹闹的笑,“就是啊就是啊,新郎官快发誓”亲朋好友们又开始起哄,就连沈寒清也是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
季眠音因为盖着喜帕,不知沈寒清在什么位置,只得低头笑着回他的话“呦,阿清是不是舍不得我嫁人啊!”
大家依旧都在笑,只有季眠音在红帕子里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还万分渴望沈寒清能接上她的话,并且说对自己说:“是啊,就是不舍得你嫁人,你别嫁了吧!”
事情常常都是违愿的,而季眠音一度渴望的场景也并没有戏剧化的发生,沈寒清只是随意的笑了两声,并未接话。
随后新郎便和眠音发誓保证,说要爱她一生一世……如此浪漫幸福的场景下,季眠音只觉着可笑,一个月的相识根本承受不起如此担保,爽朗的笑声带着幸福的味道,从她口中发出,季眠音甚至产生错觉的认为这根本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此刻,心中的苦水无处释放,她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千万只白蚁同时啃食。
突然,不知道是谁知道鬼点子,大家都开始提议让新郎掀开红喜帕让他们一睹新娘的容颜,于是一双男人的手即刻入眼,这双手沿着制作精湛的喜帕边缓缓向上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