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阮此时正端坐在镜前由侍女为其梳妆盘发,乌发被绾成了一个复杂的发髻,金钗华服,鎏金耳坠,处处透露出高贵的气质。一切都是为了半个时辰后的,册封礼做准备。“镇国”不同于其他。如此名正言顺得此封号的公主。她还是第一人。
一件件的服饰较为之前的复杂。
今日宗室世族会在场,朝臣也会来。所以的兄弟姐妹也会在今日见个全。
礼仪姑姑在旁说着注意事项。
很快时间便到了。
她由宫人扶着出去,上了轿撵。
太乐令展宫悬,典仪设举麾位如常。
群官暗次位在东西朝堂,文官为东,武官为西,中间又以五品为分界点。皇亲在东,世家在西。
当常侍禀告:“宣。”
苏阮阮松开侍女搀扶的手,缓步走上大殿。这时候,全殿的目光毫无意外的都落在她身上,有审视,有警惕,亦有欣赏好奇。朝臣权贵的表情精彩纷呈。
那边,不想来却又不得不来的平阳长公主,也差点撕碎手中的帕子。
她极力忍住唇角的笑意,走到殿前。拜见上首的皇上和皇后。按照接下来的章程。
典仪宣读册封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鸾书申锡。恩必厚于本支。敦睦九族,协和万邦。厚人伦于国风,考归妹于易象。象服增崇。谊每殷于同气。载稽令典。用贲殊荣。咨尔刘阮,乃朕之长女,孤身入南临,得良田千倾,百姓数万,为国为民,有功于社稷。今特此封为镇国长公主,赐以金册。”
“谢父皇。”
苏阮阮上前接过圣旨,再拜上首。
刘彻点头。
侍者端来金册珠冠,卫子夫从上首走下,亲自将珠冠戴于她的头上,并拿起盘中金册,递给她。
“谢母后。”她乖巧应下。
看似大礼要平平无奇的结束了。
但就在这时。
直到卫子夫回到上首,即便旁边有礼仪姑姑疯狂的示意。苏阮阮也并未按照规矩起身,她这时看向一旁年龄不大,同父异母的皇弟皇妹们。犹豫半响,开口。
“启禀父皇,儿臣尚有一事。”
“是为何?”刘彻较为镇定,似乎料到这一招。皇宫的一切动静,避不开帝王的耳目,王夫人去找她的事情,他也知道。
“儿臣远离亲人,孤身入南临,九死一生,思亲之感油生。自是不忍其他亲人,受同样之苦。而如今听闻霍将军进言让年仅六岁的皇弟们,远离父母,赴任封国。从古至今,除吕后擅权之外,从未有之,如此背离人伦,只觉太过残忍。”
这时,那些有儿子夫人也很给力,纷纷掩面哭泣,那些皇子也……仿佛是一场,早谋划好的表演。
苏阮阮的言辞有理有据。
上首卫子夫的面色难堪,提及吕后?是无心还是故意,否在含沙射影?
霍去病捏紧拳头,眸光不善,但终是顾及在大殿,在群臣面前,不好出手。卫青察觉到什么,对其摇头。也是,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出手。
他天生富贵,年少成名,追随者众多。
有朝臣走出来:“皇子去封地,自会有夫子照顾,并非孤身一人。而且公主所言未免也太过偏颇。”
又有朝臣站出来,指责她不应该刚回来就急于插手朝政,未免也太……
当然,也有些夫人背后的娘家势力也站了出来,可怜众皇子和夫人,试图将话题引到更高级的地方“太子和皇后”。
苏阮阮挑眉,看了一眼旁边抱着哭着的那些夫人和皇子。她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已经完了,那么接下来。她走上前去,拿出手帕轻轻帮王夫人拭去脸颊的泪水。在其耳边轻道:“物极必反,夫人该领着皇弟和其他夫人们一并退下了。”
王夫人抬头惊疑不定的看了她一眼。
表面上苏阮阮是体谅各位母妃和皇子的好长姐,她没有管朝臣的指责和质问。
几位夫人和皇子们,在她的安抚下很快稳定了情绪,纷纷告退。
等他们都走后,她才回身看向另外人。正想说什么,但有些迟了。
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超乎她的想象,不仅亲自站出来调停,还稍稍训了她几句。叫旁人都是叫官职,称霍去病直接称呼其名。
“皇儿命途多舛,能以己度人,朕甚感欣慰。然有些事,不可妇人之仁。去病的担忧不无道理。让其他皇子早些熟悉下自己的封地,也是好的,省的日后手忙脚乱。”
听到此话,霍去病得意的瞥了她一眼。
苏阮阮后退一步,低头行礼道:“父皇教训的是,的确是儿臣考虑欠周。”
这反应倒是让一般人都感到意外。
好像刚刚组织那场戏的人不是她,好像她只是简简单单的随口提了一句。不是什么紧要的大事。
更让人意外的是,卫子夫的孩子,皇太子刘据也不太同意,其他兄弟这样小就前往封地这件事情。当时朝中有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太子。那些兄弟去封地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他这个太子排除隐患?
“父,父皇,书上说……”
他似乎也知道,这样说会引起父皇甚至母后的不喜。但前一晚,那个嬷嬷告诉他。
小太子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当着众人的面,刘彻笑了笑:“朕的小太子还懂得这番道理,皇后你如何看?”
这样一问,似乎有峰回路转的可能。
卫子夫神情纠结。
霍去病站了出来:“陛下,你金口玉言的,说了什么可不就是什么?”青年面上带着疑惑,也算是彻底板上钉钉。
刘彻带了些宠溺看着他,只说了“罢了”两个字。
面对帝王对少年将军的亲近,太史令在旁边嗤之以鼻。只觉得是,君主乱幸。
事情尘埃落定,册封镇国长公主的仪式也举行完成。进行常规流程后,众人散场,得到晚上前往新的长公主府,去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