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沿着大路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又向左转两次，刘耀文推着自行车停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大门前，破旧的保安室透出暖黄的灯光，透过窗子能看见倚靠在桌上的老爷爷。

　　张真源朝着刘耀文比了禁声的手势，推开咯吱作响的小铁门带着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小区，把山地车停在一堆老式自行车中间，自顾自地向前走。

　　路边的灯很暗，忽地还闪了闪，这把刘耀文吓到，一个箭步冲上前扯着张真源的手臂，“我靠，张老师你走那么快干嘛。”

　　“害怕了？”

　　被这么一说，刘耀文触电般地松开了他的手，“才没有，我夜盲看不清。”

　　感受到刘耀文手里的动作，张真源心里扑哧一笑，反手扯着刘耀文缓慢地向前走，“我怕把你摔坏了，你妈妈要我赔钱。”

　　刘耀文幻想过多种张真源的风格，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复古，全是七八十年代的质感，带着大屁、股的电视机头上罩着白色蕾丝布，木制的棕色地板，罩着花布的沙发还要悬在头顶的绿色风扇..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面。”说罢张真源给刘耀文递上水就走进厨房。刘耀文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觉得无聊，一头扎进厨房，不过两分钟却被张真源轰了出来，“别捣乱，你出去等。”

　　“张老师，很无聊耶。”

　　“那正好去我房间把明天的那份物理试卷写了吧，直走靠左边的那间。”

　　“不是吧...果然狠人人设不倒啊张老师！”看着在灶台附近忙碌的张真源，刘耀文只能认命。

　　推开红棕色的木门，房间内的装饰和复古风格截然不同。以黑白为主调，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类书籍，旁边是一个大展柜，里面全是火影相关的手办。刘耀文走进书架，一眼就看见了用标签写着自己名字的文件夹，打开一开全是试卷和自己的学习计划。

　　”还挺认真。”刘耀文从文件夹抽出物理试卷，在椅子上坐下，扫了一圈也没看到笔，顺手拉出手边的抽屉，拿出黑笔的一瞬看见压在一堆笔下面的照片。好奇心驱使，刘耀文小心翼翼地拿出照片。

　　”刘耀文，面好了。”

　　门外传来张真源清晰的喊声，刘耀文一个激灵放下照片和试卷，虚浮地向外走，饭桌上张真源已经吃了起来，”张老师怎么也不等我。”

　　”快吃，面要坨了哦。”

　　看出来张真源是累了，刘耀文没再继续打趣而是乖乖地吃了起来。空气里只剩下两个人吸面的吸溜声。

　　“有这么好吃吗？”看着刘耀文鼓起的腮帮子和带笑的眼神，张真源心里不由得暖了一下，他已经忘记上次和别人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好吃，特别好吃。”随即刘耀文起身开始收拾碗筷，看样式是要做清洁工作。

　　“停！我来就好你赶快回家吧，很晚 了。”张真源尝试夺过他手里的碗，刘耀文却把碗举得老高，像一只灵活的猴似的窜进了厨房，反手就将厨房门锁上。

　　“张老师，都快十点了，这么晚回家我害怕。今晚让我在你家睡吧，我来洗碗当作回报。”

　　深知自己没办法劝服刘耀文，张真源只好放弃，回房间给他收拾地铺。

　　看着舒适躺在床上的张真源，和一旁堪称凄惨的地铺，刘耀文额边出现了三条黑线，嘴里哼哼道，“张老师，你不觉得不应该这样对我吗？”

　　“我家就这条件，要不我给你打车送你回去？”

　　张真源的语气懒洋洋的，听起来没什么力气，刘耀文脑子一转，又说，“隔壁不是还有一个房间？”

　　这话仿佛触到他的雷区，张真源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你到那边去了？”紧张的像个竖起尖刺的刺猬。

　　张真源这副突然炸毛的样子，让刘耀文觉得有些紧张，他尽力表现地温柔，像他爸爸平时哄妈妈那样，嘴上轻轻地说没有，手搭上的张真源的背缓缓地拍着，“张老师，你别生气，我只是猜测，没开过门，也没进去过。”

　　被这样反复地劝说，张真源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吓到了刘耀文。小声地向他道歉后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闷声说着，“你把被子抱上来睡我旁边吧。”

　　感受到身边一沉，张真源迅速地关了灯，世界猛然陷入黑暗。刘耀文小心地挪了挪自己向张真源的方向靠过去。

　　“你怕黑？”

　　这突然的声音更把刘耀文吓的一哆嗦，过了好些，刘耀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没睡啊。”

　　“没，睡不着。”

　　“聊会儿？”

　　刘耀文说完后，接着是一大段沉默。一直被云层挡住的月亮突然挣脱出来，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刘耀文，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嗯”

　　"那边是我妈妈的房间，这个房子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那晚上的那个老妖婆呢？”

　　许是刘耀文的用词把张真源逗乐了，张真源发出了一声轻笑，“她是我后妈，马嘉祺的妈妈。”

　　被张真源这一说，刘耀文想起他在抽屉里看到的照片，照片上马嘉祺搂着张真源，两人向尽头展示着手里的戒指。好奇心又被挑动，刘耀文顺势就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你和马嘉祺？”

　　“异父异母亲兄弟。”

“我困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说罢张真源真就没再出声，刘耀文倒是一路挪到张真源的身旁，轻轻拉住张真源的手腕，“晚安，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