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依沉默不语,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林郡马使出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又往前走了两步,可当他看到棠依后退时,再没了多余的力气。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郡主从未叫过我的名字,今日我都要死了,恳请郡主唤我一声名字吧。”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结局都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可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满腔的期待落了空,心死了,血也冷了。
棠依漠然地望着倒地的林郡马,稚鱼推门而入,见这番情形也不意外,只是说着,“禀郡主,府里的眼线都清除干净了。”
“嗯,把郡马送回他房里吧。”
“是。”
“等等。”
“郡主可还有别的事吩咐?”
棠依迟疑问道,“郡马,叫什么名字?”
“郡马名叫林彦,隽彦的彦。”
“哦,这个名字不适合他。”
稚鱼将人带走后,这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棠依一人,她坐在炭火前,神情惶然。
“医者仁心,可我这一身医术竟都用来害人了,着实可笑。”
笑过之后,棠依便收起了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想着等到明日,她那大权在握的父亲大人,便能看到他的女儿是如何继承他的那一份冷漠的。
父亲杀妻,女儿杀夫,果然是亲父女呢!
南京郡主府发丧的事情传入京师时已是来年正月。
洪熙元年正月,与沐昕共掌南京大权的西宁侯宋琥,因“坐不敬”削爵并革除驸马都尉头衔,其异母弟驸马都尉宋瑛袭封西宁侯。
宋琥除被夺爵外还需要将自己置办的舟车、田庄都送给咸宁公主,也不许与宋瑛兄弟往来。
如此,沐昕算是南京皇宫外独揽大权之人了。宋琥的事非但没有给他敲响警钟,他反而愈发张扬起来。
但他高兴的日子也没过多久,二月戊申,皇帝命太监郑和领下番官军守南京,宫外之事与襄城伯李隆、驸马都尉沐昕商议后施行。
手中权利再次被分散,使沐昕心生不忿,在之后捕捉盗贼之事上表现不佳。
二月戊辰,皇帝命令沐昕自今后四时祭祀孝陵时行礼,必须诚敬清洁以感通神明,不能有丝毫懈怠疏忽。沐昕所掌管的都督府印封交由襄城伯李隆管理,沐昕本人不必干预。
沐昕被解除兵权,当与他所犯罪状有关,是皇帝对他的一种惩诫。
祭祀时的行礼官员所需事物繁杂,又无实权,是个实实在在的苦差,这可比只是剥夺官位来得有惩戒力度。
棠依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她素来不喜与人交往,这才没将此事流传出去。
她虽还在孝期,却根本不管各种忌讳,该吃吃,该玩玩,好不快活。淮沙时常来陪伴她,也不寂寞。
四月时,因为南京屡次发生地震,而且皇帝也想还都南京,所以把太子朱瞻基派到南京去帮助完成迁都的准备工作,并拜谒明孝陵。
这祭祀少不得要和沐昕对上,沐昕对上这个看他不顺眼很久的太子,可要吃苦头了。
作者打个预防针 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