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集市（二）

汤池外的集市远远比集仙郡热闹得多了，在致虚派修行的四五年中，江常静第一次一次性见着这么多人。

九人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被行人冲散了，等江常静回过头来同门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好在他们来时听从师兄的建议，中途要是走散了，就在午时到明进坊牌下等候。所以这会江常静懵了一下就回过神来，看离午时还早就一个人续继往明进坊方向逛去。

江常静站在一个摊子前看着一只长着尖耳朵、雪白长毛的小猫崽子，正心痒痒的准备问那个摊主能不能让他摸一摸。忽然感觉到脚上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过。吓得他一激灵，难道是南面一些修行者身上带的蛇跑出来了！

忙低头一看，呼，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头趴在地上的小牛犊子，这会正伸着舌头时不时舔着他的鞋面。

青黑色还是毛绒绒的样子，应该还是刚出生没多久，只是看起来只比寻常的成年狗大上一些。小牛犊子正喘吁着，看着很虚弱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先天不足。

摊主正和人说话：“这头小牛宰了吃肉应该还不错。”

江常静本不想管，但小牛仰起头，两只毛绒绒软乎乎耳朵垂下，尾巴小幅度的轻甩，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讨好他又像是在向他求救。

江常静看着有些不忍但手上又没有多少钱，而且现在六年未满还没能自己开府居住，带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养。狠了狠心扭头快步离开。默默一遍遍念道：生死气化，顺应自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死气化，顺应……

顺应个球！

又快步走回到那摊子时，那摊主还在和人聊小牛肉该怎么煮好吃。

江常静开口问道“老丈，这牛要多少钱？不如卖给我吧。”

“不多不多，就二两灵石。”那摊主结束和人聊天，笑呵呵的回道。

“这，老丈您看能不能稍稍再少一些。您看一两灵石怎么样。”这价钱超过了江常静的预算。

“小郎君开玩笑了，不是我不想便宜，这牛实在是不能少了啊，二两都算便宜的了。你看再加一些。”

“二两灵石？你莫欺我师弟年少，你这小牛看着都是已经快不行了，病殃殃的你拿去卖给酒馆二百灵珠都不收。我们买回去要医好它，比直接买一头成年的牛还费钱呢。我师弟心软，不忍心看它死才说要买回去。五百灵珠，卖不卖？不卖我们就走了。”江常静一看是师兄万常足和谢常怀，正在帮忙讲价的是万常足。

万常足滔滔不绝的说道，不给摊主一丝一毫插嘴打断的机会。

“行行行，五百枚灵珠就五百枚灵珠给你吧给你吧。唉！”摊主妥协了，生怕他们反悔的急忙说道。本来这小牛就没指望着能卖出去，谁知来了江常静这么一个愣头青。想着能挣狠狠挣上一笔，但被万常足这么一搅和，没戏了。五百灵珠就五百灵珠吧，能卖出去好歹也算挣了，不亏。

江常静欣喜的掏出五百灵珠递给那老丈，把那只小牛犊子抱过来。

“师兄，你太厉害了。”

“哈哈，你万师兄讲价的本事可是得了左师叔真传的。”谢常怀笑道

“要不是师弟你太心急，师兄我还能把价砍到二百枚灵珠。”万常足得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