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三个大男人吃饭的当口,白郁躺在周巡车的后座小憩了一会儿。
然而没想到等韩彬叫醒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更不好了。
浑身是真的发冷无力,头也是真的晕。
当时她就心想,坏事了。
按着这病的严重程度,没个三五天怕是恢复不过来。
韩彬见她脸色不好,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蹙眉道:
韩彬烧的这么厉害?
白郁只觉得晕晕乎乎,找着个肩膀就靠过去。
韩彬小白?
周巡哎哎哎。
周巡从后视镜里望着后座的情形,
周巡这怎么还靠上了?
韩彬啊不是。
韩彬也有些慌乱,
韩彬她烧的很厉害,麻烦周队路上找家药店,买些退烧的药。
白郁是被韩彬背回支队的。
池震瞧见的时候都快气疯了,心说好你个发小,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对我家小白动手了是吧。
是以他急忙上手接了白郁,这会儿白郁觉得没有刚才那么晕,靠着池震还能自己走两步。
关宏峰叫上了支队里所有人,询问了一番究竟有没有人把凶器的细节透露了出去,然而这些天大家伙都在队里加班加点,根本没有机会和外面接触,更不要说泄露什么信息了。
白郁凶手不可能自己去找记者说,那么能接触到记者的除了我们这边,还有哪里呢?
白郁的声音虽然虚弱的有点飘,可语气却十分笃定,
白郁是……物证那边吧。
周巡物证那边都是老人了,也都清楚规矩,没道理透露给记者啊。
白郁缓缓看了他一眼,周巡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自己的鄙夷。
韩彬小白的意思是我们的人都不可能透露,那么只有可能是凶手自己说的。
周巡撩了把头发,顿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
周巡你们的意思是——凶手是物证鉴定中心的人?
为了确认这件事,周巡把董记者请了过来,询问了她当初去物证中心采访时的情况。
董记者说是一个叫范立云的女工作人员告诉她凶手可能是用破窗器进行犯罪的。
如此一来在白郁心中,一切都已经对上号了——王志革就是本案的凶手。
关队抓人吧。
*****
王志革被送进审讯室的时候格外冷静,脸上甚至露出几分轻蔑的笑意,仿佛是肯定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无法将他逮捕归案。
看着他这副样子池震就来气,心说遇到过狂的,没遇到过这么狂的。他越是这样,池震就越想给他脸上邦邦来两拳。
周巡挺焦虑:
周巡老关,能不能拿下他的口供?
关宏峰的眼神颇为闪躲。
不应该啊,白郁正欲迎上关宏峰的目光,却没想到他再次避开,且一言不发。
这就是全津港最横着走的刑侦大佬了?白郁原本还想着能不能从他身上学到点什么审讯技巧,结果没想到就这就这?
大失所望之下就听赵馨诚道:
赵馨诚老周,就交给我吧。
看着赵馨诚一副大冤种的模样,白郁微微挑了挑眉头,心说也好,希望这次审讯过后,赵副队能长点心眼。
果不其然,赵馨诚的审问基本是在被王志革牵着鼻子走,审讯室里王志革摆出一副好生无辜的欠揍模样,反复问着赵馨诚为什么抓自己。
赵馨诚心说你他妈心里没点逼数是吧,跟我搁这搁这儿呢?
白郁这样下去只会是浪费时间。
白郁站在单面镜后,
白郁我去吧。
周巡你都病成这样了。
周巡看着站都快站不稳的白郁,
周巡进去能行吗?
白郁看了他一眼:
白郁那你看看谁能行。
周巡一时竟无言以对。
白郁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赵馨诚显得有些讶异。
赵馨诚老周就让你一个人审?
韩彬还有我。
见着韩彬,赵馨诚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两人,并小声对两人说:
赵馨诚这家伙嘴巴硬得很,你俩得花点力气撬。
说完还拍了拍韩彬的肩,便拿上自己的外套走了出去。
白郁和韩彬刚坐下,还没翻开审讯记录,王志革就先开口道:“两位警官,我承认我是向媒体透露了自己对凶器的猜测,我的做法的确不妥当,但也不至于要把我抓过来吧?”
听他这么说,白郁干脆都不翻记录了,歪着头笑了笑:
白郁王志革,五年前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你是不是出轨了?
“啊?”王志革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白郁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只是一两秒的功夫他就恢复如常,颇为诚恳地道:“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吧?”
白郁淡然道:
白郁是啊,这是你的家事,你老婆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和我们没关系,不过——你这件事做的不地道啊。
她顿了顿继续道:
白郁为什么不开房呢?在车里难不成是更刺激?老婆查起岗来也没有证据?可是你想啊,你找的是什么人啊,不嫌脏啊?你不知道她和哪些人睡过,你甚至不知道你在和她接吻之前她都做过什么。
意料之中,白郁的话出口之时,韩彬看见王志革不易察觉的抖了抖身子。
白郁而且真是太不巧了,你不去开房本来就是想避人耳目,可惜那天正好被假装成联防的吕四平逮了个正着——你的一切不堪的行径、你所想掩盖的欲望都被暴露在别人眼里,再也藏不住了。
王志革的双手骤然紧缩。
白郁假装没有看到他的任何变化,只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白郁吕四平把这件事告诉了很多人,因为那是他唯一一次假装联防骗到了钱财,那么你背地里做的肮脏事就会被更多人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杀了他。
白郁只不过吕四平虽然死了,可你心中始终还存在着那份被戳破时的屈辱——很难受吧,这种感觉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你,让你不由自主生出了杀人的欲望。
“不要再说了!”王志革凶狠地看着白郁,“你给我闭嘴!”
白郁凭什么他们可以在车中享鱼水之欢不被人发现,而你就会被吕四平看到!
白郁的语速骤然加快,
白郁你只不过是做了一次这种事情,可他们呢,他们可是做了很多次了啊!
王志革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白郁王志革,手上的戒指戴了很久了吧?
白郁忽得又转了话题,
白郁一直没摘下来啊。
一时没跟上白郁的神转折,王志革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白郁眯了眯眼,问他:
白郁杀人的时候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