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池震说带白郁去一个地方吃饭。
白郁正愁晚上吃什么,听池震这么说开开心心地换了身衣服,等着池总专车接送。
池震我上次就想说了。(摘下墨镜)你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每天地铁上下班,不合适吧?
白郁上班嘛。
白郁笑嘻嘻地将包放在腿上,
白郁要低调。
池震地铁上班方不方便啊?要不要我免费接送?当然白总要是想包车给钱的话那更好了。
白郁用“此人多半有病”的眼神把池震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道:
白郁池总不至于看得上我这点小钱吧。保时捷718做滴滴快车,多少有点埋汰了。
池震纠正她的话:
池震错,是滴滴专车。
白郁懒得理他,就问:
白郁去哪吃啊?
池震笑嘻嘻地保密:
池震这地方你虽然没去过,但一定听说过。
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池震带着白郁摁响了陆离家的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面目和善地问他们俩:“你们是……”
池震就换上一副乖巧的小表情:
池震阿姨您好,我是陆离的同事兼朋友,我叫池震,这位是陆离的徒弟,白郁。
白郁到现在还是懵逼的,直到挨了池震一脚才后知后觉比出一个笑,道:
白郁阿姨您好。
陆阿姨当即眉开眼笑,道:“哦是阿离的朋友啊,快请进快请进。”
白郁暗暗戳了一下池震的腰,咬着牙小声道:
白郁你要来这儿提前说一声啊,来人家里什么都不带吗?
池震没事儿没事儿。陆离肯定和他妈妈提过我们的嘛。
白郁看了他一眼,心说会提过才有鬼吧。
*****
陆母格外热情。
不仅给他俩洗水果,还看时间到了饭点,要招呼他俩留下来吃饭。
池震一边说着不要不要,一边开开心心地剥了个橘子。
白郁看得简直叹为观止,心说我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看来我师父以前揍你那些次数你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得再挨几次揍才能把这贱嗖嗖的模样收起来。
不过不得不说陆母实在是好手艺,不多时的功夫便摆了一桌子的菜,把池震看得眼睛都直了。
“除了楚刀啊,阿离从来没有带同事回过家,楚刀死了之后阿离也很难过。今天看到你们来,我都替阿离高兴。”陆母看着池震嘴里不停地塞菜,显得更加高兴,“好吃吧,多吃一点啊。”
池震满嘴都是肉,腮帮子也鼓鼓的,就是这样了还不忘再喝一口汤,好像生怕有人和他抢一样:
池震阿姨,真的不是我奉承你,你这菜做得太好吃了。我要是跟着您长大我一定是一个大胖子,我不知道为什么陆离他这么瘦。
这一顿高情商夸赞把陆母哄得开怀大笑:“慢慢吃,我还在做油焖大虾。”
听到还有菜,池震的眼睛瞬间亮了:
池震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
却见白郁碗里的饭菜就没怎么动,就道,
池震小白你怎么不吃啊?真的很好吃的,快尝尝这个咕咾肉。
白郁核善地假笑,一边暗地里踢了他一脚,小声问道:
白郁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池震又扒拉了一口饭进自己嘴里,嚼了嚼才道:
池震你别急,人马上来。
人马上来,你马上挨揍。白郁心里嘀嘀咕咕地夹了一块咕咾肉,别说,她突然有点期待油焖大虾了。
正当呆萌小徒弟单纯地等着油焖虾的当口,玄关处门锁转动,陆离走进来:
陆离妈,我回来了。
然后下一刻陆离抬眼就见一个黑西装的男人坐在自家餐桌边大快朵颐——这会儿正喝着汤,以及一个绿衬衣的,似乎好像是自己徒弟的人,伸着筷子在那不知道该不该收,一脸尴尬地望着自己。
男人甚至在招呼自己:
池震怎么才回来,赶紧赶紧吃饭吃饭吃饭。
陆离觉得自己见了鬼,甚至下意识回头想退出去看看这是不是自己家,会不会最近加班加太多了出现幻觉,连自己家门都进错了。
当他确定了这是自己家之后他只想对池震说,你是真不客气啊。
世界名画《反客为主》就此诞生。
陆离三两步走到桌边——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陆离你来我家干什么,为什么在这吃饭?白郁你也是,池震闹你也跟着他闹?
白郁羞愧地把脸埋到饭碗里,心说我哪知道是来你家吃饭,但凡要是知道了我肯定……拎几箱水果再来啊。
池震完全答非所问:
池震真的,你妈太好了,我跟你妈说我们是朋友,她都没问我饿不饿,直接给我做了一桌子菜。感动。
陆离听得眼睛都直了,一张面瘫脸上完全写着“unbelievable”:
陆离你跟她说你是我朋友?
池震那不然怎么说?
白郁(突然抬头)说是爱人也行。
然后她被池震一巴掌叩进饭碗里。
陆离两件事情。第一,说什么事情不要来我家说。(语速极快)第二,有什么事情赶快说,说完就走。
池震搁下筷子毫不迟疑地就道:
池震今天有个人死了,中午的时候他找我来报案,所有人要杀他,他傍晚的时候就死在地铁站上。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第一时间把这个尸体运回咱们局里,明天一早咱们就尸检好吧。不过今天晚上你还得跟我们出去一趟。
说着喝了口水,又拍了拍并不想理他的陆离:
池震你是队长嘛,我怎么也得跟你立案,对吧。这个案子我们要查完了,很可能我们就是明年警界教材。
陆离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陆离立不了案,老石验过了,哮喘死了,跟你我没有关系。走啊。
池震他中午来报案啊。(坚持)傍晚他就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陆离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了,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极度克制着:
陆离哮喘病人死在了地铁站很正常的。人多,空气很差,挤,把药挤掉了,人犯病了,死了。
池震哎不是,那万一是有人调换了呢,小白下午让物证科的人把喷雾拿回去验了,是不是小白。
池震一把将白郁从桌上拽起来,
池震是不是?
白郁点了点头。
池震你看。(满脸理所当然)小白都觉得有问题了,你之前也说她直觉很准的。
陆离这是两码事。
陆离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陆母突然端着盘子过来:“刚刚好。”
虾刚端到桌子上,陆离就开始赶人:
陆离走啊。
池震的脸皮很厚:
池震干吗,阿姨要我吃虾。
陆离狠狠踹了他一脚:
陆离走啊。
池震哎对了。
池震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池震我今天在现场发现一张纸,你看,虽然他只是代码我们看不懂,但是他很有可能在一个案件当中是个非常重要的证据呢?是不是。
陆离还是那句话:
陆离立不了案,而且你没有权限查案,走啊。
陆母对陆离的代客方式十分不满,就劝道:“啊呀怎么赶人走呢?”
陆离不听,加重语气继续赶人:
陆离走啊。
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池震再不走就怕陆离会掀桌子。是以他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吃到的虾,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但只得站起身道:
池震那行阿姨,那我先走了。小白我们走吧。
白郁已经在这尴尬了好久,其实早就想走了,听池震说终于可以走的时候简直如蒙大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动作之大差点把椅子撞倒。
陆离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少有放软了的语气:
陆离下次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