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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明云的生日会现场，陆离和池震分别去找人聊信息。

大概也是看出了白郁不善与人交谈，陆离倒是没给她安排什么任务，让她自便。

宴席开始不多久大姐就过来敬酒，而陈明扬也跌跌撞撞走了过来，看样子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了。

白郁原先坐在池震旁边，见陈明扬过来，挪着凳子就像池震那边靠了靠。

池震瞧出了白郁对于陈明扬的抗拒，就悄声问她：

池震怎么了？不喜欢醉鬼的话跟我换个位置。

白郁不是。我没事。

池震还没事呢，脸色都变了。

换来白郁一个眼刀，池震心说果然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又确认了一遍：

池震真的没事啊。

白郁点了点头，就笑：

白郁真没事。

陆离让池震问问那个胖子的事。

“大哥，今天我大姐四十岁生日，怎么可以提死这个字，不吉利嘛。”

陈明扬一边抱怨一边喝着酒，听到旁边有人招呼就走了。

白郁盯着他的背影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白郁他不是真的喝醉了。身上的烟味比酒味重，他没喝那么多酒，骗我们的。

池震嗯。而且他大哥的车祸肯定也有问题，刚刚问了，他大哥买了五家保险，他们家因为车祸赔到了一千万。

陆离你怀疑他们骗保？

池震我过去一趟。

*****

事情不太对。

白郁依稀记得自己是没有去到张志刚画室的地下室的，可她现在为什么站在这里？

地下室昏暗，甚至没有开灯，白郁想抬脚向前走一步，然而她顿了半晌，也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

她不敢。

周遭一切都是黑的，白郁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什么也摸不到。

怎么会这样？

耳畔似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白郁惊恐地转过头，眼见着门的方向露出一道白光，她几乎下意识就要尖叫出声。

“啊——”

白郁骤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瞥见床头亮着的那盏灯，才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只是梦，早就过去了。

继而像是脱了力一般，软软地缩进被窝，白郁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依旧无法从阴影里走出来。

不过……有些阴影的确自始至终都是难以逃离的噩梦，她走不出来并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制造这些噩梦的人。

白郁叹了口气，探手摸向床头灯的开关，抿着嘴像是在做什么决定——半晌之后她却又将手收回，翻了个身，再度闭上双眼。

*****

白郁是被池震的敲门声吵醒的。

开门就见池震笑眯眯地站在门外，人模人样地对她道：

池震来吃早点。

白郁愣了愣，显然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道：

白郁换个衣服就来。

池震没睡好吗这么困？

池震也不客气，就往屋里走，

池震一个人住不应该啊，难道你认床？

白郁真的要被他烦死了，心说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多话，这么一比还是陆队长可爱得多，至少他从不讲废话。

她从洗漱间里走出来，一脸没好气地看着池震。池震有点不理解，就问她：

池震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郁我要换衣服了。（核善地笑着）你要看我换吗？

池震一惊，心说差点坏事，急忙连奔带跑滚出了白郁的房间。

早餐是池震去买的，中式和西式都有，白郁坐下来，挑了杯豆浆先喝了两口。

白郁我师父呢？

池震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翻了翻杂志）你现在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白郁小弟是淹死的，大哥在几天之后也出车祸死了，而且赔到了一千万。（一边剥着一颗水煮蛋一边道）给自己买保险很正常，可给自己买五份不同的保险就很不正常了——他就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一样，提前都给家里人安排好了。

池震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池震你的意思是他故意出车祸？

白郁这么无私吗？为了亲人能拿到保费，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我可不信。

池震我也不信。

白郁咬了一口鸡蛋，思索片刻后抬眼望向池震，道：

白郁他会不会没死？

*****

陆离回来的时候池震和白郁已经收拾好了。

陆离我去十字港的几家保险公司问过了，陈明宇的确是出车祸死的，但没做尸检。

池震的目光从杂志上移开，问道：

池震为什么不做尸检？

说起这个陆离也挺生气，就道：

陆离因为不是刑事案件，家属都确认了，是有权不做尸检的。

白郁尸体是不是烧焦了？完全辨认不出模样？

陆离对。

白郁这就对了。当时车上的那个人很有可能不是陈明宇。

陆离为什么？

白郁种种迹象表明，陈家人很有可能在骗保，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做尸检，因为他们怕尸检之后证明出这个人不是陈明宇，那么这一千万的保费也就拿不到了。

陆离那车上的人是谁？

白郁陈家大哥和小弟谁先死的？

池震根据陈家两个姐妹所说，应该是小弟先死的。

白郁看着他不说话。

陆离和池震霎时明白过来，面面相觑了片刻：

陆离你是说……

白郁根据现有线索推断，我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垂下眸子顿了顿）不过，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办法将死者与陈家的这些事联系起来，他分明是个局外人，到底是谁要杀他呢？他和陈家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