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云雷已经筋疲力尽,真的准备直接跳下去的时候,他感到一个影子风一样地跑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近视加散光的张云雷其实看不清她的脸。他只知道,这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
张云雷看着她坐在了他的面前,把他的两个手腕都绑在了栏杆上。在他愣神的时候,他听到这姑娘条理清晰地打了好几个急救电话,她最后还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绳子和她的手臂都承担了一部分他的重量,将他固定在了栏杆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真的不再一点一点地往下滑了。
再然后,清亮的呼救声让他回了神。
她是谁啊?
她是来救他的。
他们两个认识吗?
她的手在发抖啊。
他是不是吓到她了?
他会不会连累她啊?
张云雷哑着酒醉后的嗓子,低头看着这个姑娘的发顶,说了一句:
张云雷你放手吧。
干脆就让他掉下去吧,直接送医院就行。
听到“你放手吧”这四个字,柳疏歌只觉得一脑门的青筋都要被气出来了,还特别地委屈。
这人有毛病吧!
柳疏歌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啊,我在这儿忙活半天了,又是系绳子,又是报警,你说放手就放手啊!我告诉你,这是高铁站,从这儿往下得有十五米高,你掉下去人就没了!就没了你知道吗?!
张云雷的脑子嗡地一下。
两个人都不平静的心跳声在这无人的车站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柳疏歌终于听到了他的答复。
张云雷那我们说好了,谁都不许放手。
柳疏歌说好了。
柳疏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凌晨四点在外面,和一个陌生男人抱在一起。
虽然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栏杆。
这事儿真的又累又荒唐。
她的手和腰都特别酸,还疼。
她白天本来就出门拍了一天的视频,晚上又因为出来找耳钉一直没休息,又遇上了这桩未遂的命案,她精神高度紧绷,她现在整个人有一种累到很烦躁的感觉。
但是她不能说自己累,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坏情绪。
因为这个双手一直抓着栏杆的人,一定比她更累更崩溃。
她倒下的话,他怎么办啊。
柳疏歌你别担心啊,我刚把我能想到的急救电话全都打了一遍。现在是半夜也不堵车,他们一定很快就会过来的。一定很快的。所以你再稍微坚持一下就好了。真的!
张云雷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还想着安慰他,她自己的手都还在那儿颤着呢。
张云雷你放心吧,我坚持。
他记了她的情了。
柳疏歌嗯。
张云雷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不仅如此,他和他那个好兄弟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都像走马灯似的回放在他眼前。
其实,有的时候,那个人神情中流露出来的不甘心和嫉妒,还有恨,还真是挺明显的。
他以前怎么就看不见呢?
翔子、大林还有小哥哥都提醒过他的。
他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啊?
那个他一直推心置腹的兄弟,让他现在像一只风筝一样挂在这儿。
那个刚才还和他一起吃饭喝酒的好兄弟啊,转身就走了,连看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他张磊就居然能可怜到这个份儿上,好兄弟盼着他死。
他要是把这件事儿在台上砸个挂估计都没有人信。
————————————
“做手术,做第三回手术吧。我做过了三回大手术啊。推进去了。把我的右脚就给我拉开了,那个医生一片儿一片儿一片儿地就给我拼上了。感谢这个骨科的这个,还感谢胸科的。我下来之后我的五脏六腑已经移位了,把膈肌给撞了。连肠子带胃都跑这儿来了。开完之后先把五脏六腑复原,再修复,这是救我命的人啊。”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德云女孩【柳下疏歌】向我的衣食父母致敬,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