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折损了魏怀古,又在海良宜死谏一事上落于下风,太后还能够在博弈中跟内阁及薛修卓平起平坐,就是因为她双手紧握着大周剩余的两大兵权。不管是孔湫还是薛修卓,都是文官,只有军议权,没有调兵权。
如果薛修卓在此刻给了戚竹音封侯的承诺,那么戚竹音就可以转投储君麾下,放弃跟太后周旋。启东兵马也自然归顺于李剑霆,这是卸掉了太后的一条手臂。
姚温玉有钱好办事,
姚温玉接过沈泽川还来的书,说,
姚温玉倘若薛延清没有奚家银库,光凭口头承诺定然说服不了大帅,但他负担了启东军饷,大帅也要再三斟酌。
以上假设都建立在启东军屯真的能自给自足,不必从厥西粮仓强行征调,然而启东今年的军粮实际上是掌握在沈泽川手中,戚竹音必须要顾及中博,她得好好权衡。如果沈泽川对她转投储君的事情不满意,那颜氏就能断掉启东的军粮,戚竹音还是得问阒都要粮,薛修卓就得再度回到最初的困境里。
沈泽川薛修卓,花鹤娓,
沈泽川把姚温玉的废笔轻轻投进了笔筒里,笑起来,
沈泽川我和谁玩呢。
沈泽川的腕骨浸在日光中,他的手上牵着条看不见的线,能够悄无声息地推动阒都的局势。
姚温玉把那支笔拨正,笃定地说
姚温玉府君已有安排。
今日艳阳高照,丁桃跟历熊坐在廊子底下比赛,把那啃干净的果核往水洼里扔。费盛端着药腾不出手,乔天涯直接拧起他们两个人的后领。
丁桃抱头,说
丁桃我们马上捡!
乔天涯我坐这看了半天,
乔天涯弹他,
乔天涯十七八了吧桃儿?我怎么看着你还要吃奶?
丁桃嘴里还有果皮,涩得他直皱眉,理直气壮地说
丁桃你们不叫我办差啊,我只能坐这儿嗑瓜子。
乔天涯一人赏了一脚,勒令他们赶紧去捡果核。他站在檐下看着,边上凑来个近卫说了些什么,他回头看沈泽川正在喝药,姚温玉在说话,便对近卫点了头,示意放行。
不到片刻,颜何如就欢欢喜喜地进来了。他日日衣裳都不重样,但必须绣着元宝和铜钱,闪亮亮的,经过庭院时像只昂首阔步的孔雀。
颜何如指挥使好,恭喜高升呀。
颜何如上阶前兜着自己的金算盘,探头往里瞧了瞧,小声说,
颜何如府君近来可好?
费盛恰好端着空碗出来,冷眼瞧着颜何如,说
费盛进去见见不就知道了?快点,府君等着呢。
颜何如的酒窝旋露出来,他边上阶边说
颜何如见是当然得见,我一日不见府君就想得很。
他冲费盛笑了笑,仰身隔着距离,从费盛边上过去,“嗖”地钻了进去。
颜何如府君!
颜何如亲切地喊道,
颜何如我可是盼着 ——
沈泽川眼神似有冷色,临窗瞧着他,生生让他把话咽了回去。颜何如悄悄缩起脚,害怕道
颜何如府君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