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锦觅的自我惩罚

回到天界后，次日润玉便带着旭凤和锦觅一起来到洞庭湖底去看望洛霖，而此时的洛霖也已在凡间长大了一岁。

趁锦觅和锦儿一起在洞庭湖底陪小洛霖玩耍之际，旭凤却拉着润玉走到了一旁：“哥，你就这样将小洛霖带回洞庭湖底，难道不需要知会他今生的父母一声，你就不怕他的父母会为其担心吗？”

“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身为天帝，竟是无法测算出他今生的父母究竟是何人？他们好似根本就不在这六界之内。我问过洛霖，他只说自己从小便是孤儿，他是被师傅养大的，而他的师傅，已遭蛇妖所害。”

“那你为何不杀了蛇妖为洛霖的师傅报仇，却只是将它变作了一条蚯蚓？”旭凤着实不解。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先前已经一掌拍死了他的父亲，如今锦儿再度有孕，我只想为孩子积攒些福德，实在是不愿再造杀孽！”润玉叹了口气，如实地回答道。

“连你都无测算出洛霖父母的身份，莫非他们是某位下凡历劫的大罗金仙不成？那你问过缘机仙子了吗？”

“问过。她也只是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待时机成熟，自见分晓！”

于是，旭凤不再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有另一件事向润玉请教：“哥，你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方法能够帮锦觅恢复她双眼辨色的能力？”

“双眼辨色之力？不对啊！旭凤，锦儿曾告诉过我，当日锦觅为了求得穷极之光来救你，将自己双眼辨色的能力赠予廉晁仙上作为交换条件，廉晁仙上又将那些色彩收集起来，最后竟是形成了一枚无暇透明的元珠。他要求锦觅将此珠转赠给你母神，最后你的母神又是为救锦觅而殒身，她根本不曾带走过这枚元珠。那后来，这元珠又在何处呢？”润玉细细地思索着，终于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枚元珠，其实一直都在我身上，先天后临终之时，最终还是将元珠还给了我。”此时锦觅的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

“锦觅，既然元珠一直在你身上，那这么多年来，你为何不为自己恢复辨色之力呢？”旭凤闻言，情绪立刻显得有些激动。

“凤凰，你很在意我不辩颜色吗？”这一刻的锦觅，竟是有些执拗地盯着旭凤的双眼。

“不是在意，而是心疼啊！”旭凤急道，“你可是先花神的女儿，怎能让自己眼前的世界永远都只有一片灰色？”

“已经赠出去的东西，又如何能够收回？廉晁仙上牺牲了他自己，给了我穷极之光来救你，这是我作为交换条件送给他的东西，仙上已逝，难道我便可随意收回了吗？”

“但他要这些色彩也只不过是想要送给我母神的，母神已经见识过了万般绚烂的色彩集于一身之后，其实却是根本没有颜色的。她的心愿已了，你又为何还要如此固执地去折磨你自己呢？”

“既然万般绚烂的色彩集于一身之后，其实根本就是没有颜色的。我又为何一定要去看这世间的种种颜色？”锦觅仍是不为所动。

“唉！锦觅，你心中真正的执念，根本就不在于此！”锦儿叹了口气，竟是一语道破了锦觅的心思。

锦觅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一双眼却是看向了润玉：“是！昔日可以辨色之时，我却不懂得去珍惜这世间最珍贵的情谊，那我要这辨色之力又有何用？若非是锦儿的出现，我又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我也在太虚幻境中看到过陛下原定的命数，他竟是为了要救我付出了自己一半的元寿，最后郁郁寡欢致死。如今命数虽改，但我难道不该为自己的自私接受些惩罚吗？”

“锦觅，你？”润玉有些无奈地看着锦觅，“这些事我们早就已经放下，你为何还会有如此之深的执念？如今咱们大家不是都生活得很幸福吗？你何苦还要如此为难自己？更何况，太虚幻境中的那些事，如今一件都没有发生，你根本就不曾亏欠过我什么。相反，已经发生过的事却是我为了得到你，处心积虑帮你修复体内殒丹，还利用你害死了旭凤，该向你们说抱歉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啊！”

旭凤走过来，双手握住了锦觅的肩膀，盯着她那含泪的眸子，让她与自己的目光对视着：“锦觅，你告诉我实话！如今的你，究竟是爱润玉，还是爱我？你心中的那些执念，究竟是对他的内疚与亏欠？还是因失去他的爱后再也无法得到的自嘲？”

“凤凰，你在说什么呢？我当然是爱你的啊！”锦觅急了，慌乱地解释着，“我只是，我只是始终无法原谅我自己昔日对小鱼仙倌所造成的伤害，总觉得自己应该要接受一定的惩罚才是。”

“你的确是曾伤害过他，可是他如今已经拥有锦儿了。锦儿是从你身上分离出来的一魄，这便已是对他最好的补偿了，你还要去执着些什么？你是我旭凤的妻子，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证明给我看，让自己恢复双眼辨色的能力，然后为我种出金色的凤凰树，而不再是灰色的。我要你陪着我一起看人间的日出日落，赏天界的繁花似锦！”旭凤霸道地要求道。

“好！凤凰，我答应你！”锦觅一头扑进旭凤怀中，紧紧拥着他的身子急切地表白道，“对不起，凤凰，我是爱你的！我对小鱼仙倌的爱，早就已经全部分离给锦儿了，我心中的那些执念，的确只是出于愧疚。但如今，他都已经放下了，那我更应该放下了。我答应你，恢复自己双眼辨色的能力，然后让金色的凤凰花开满栖梧宫，每日都陪着你一起烹茶赏花，好吗？”

“好！”旭凤搂抱着锦觅，唇角终于勾勒出满意的笑意。

润玉也将锦儿揽入自己怀中，同样欣慰地笑了，“锦儿，你也会每日都陪着我一起笑看云卷云舒的吧？”

“嗯！陪你摘星布月，下棋吟诗，永远陪着我最爱的玉玉宝贝，执子之手，坐看云舒！”锦儿轻笑着将头靠上了润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