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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无轶

(噬兽森林)

“所以你怀疑,这个叫纪夏的女孩,体内有种特殊的异能?”

男人仔细听完了紫衣女孩的每一句话,最后总结了这个结论

“嗯,她跟我对战明显是不会鬼族步法,元素也不精通,但是在后面结束,她似乎就变了一个人,如果再排除她有异能的情况,那只可能是………”

清秋俯身,思索着在京魁大赛的所有细节,她蹲下来,右手指在地上比划着什么,眼神随着指尖游离

雕完木刻的男人在木凳上撑着头,回答清秋的同时就这么认真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少女细长的眉毛无意间挑拨着他的注意,像蝴蝶振翅般在他的心弦上翩翩起舞,他有些失神,不过再看到清秋还半蹲在地上,他起身拿了一个小木凳

“既然回来了,就坐吧”

“其实还有一种解释,”男人观察着地上泥巴中用手指一道道画出来的纹路图案,有了猜测:“就是你说的这个人,体内还有一个灵魂,这个灵魂与她本人意识既相吸又相斥,而且也只能在某种条件下才能控制她本人的意识,这种控制简单来说就是附身吧”

“附身?”清秋听到这个词语,瞬间抬头:“这个灵魂不会受其影响吗?”

“会,但她本身也只有这个选择,属于被迫”男人闭了闭眼,淡淡地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这个灵魂……”

他眼神微冷:“现在应该是个只能依附于这个身体的…残魂”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清秋听他讲的头头是道,虽然她明白他一般不会胡乱猜测,但是这个理论被他这么详细直接推出来,还是让她有些震惊:“我没有跟你说的太详细啊”

“一定要详细?”男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目光转向破败的天花板:“可能是因为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当初的情况很像吧”

“话说洛胤,你还没告诉我”清秋看了一圈这破破败败的小屋子,眉头不可控地皱了一下,这木板不齐的小屋子漏风漏雨就算了,关键是有些地方稍不注意会有腐臭味,待久就会感到有些不适:“你怎么一直住在噬兽森林里面,这个地方一般人都避而远之,你倒好,就待在这里,古地,桦原,或者说离这里最近的京道,你怎么都不考虑一下”

“古地和桦原,都象征一个独立的家族,我去任何一处,都会有家族争斗的风险………我实在不想卷入进去”洛胤摇摇头,似乎是在规避着什么,说起古地和桦原,他在清秋面前并没有隐藏他的低落情绪

“那京道呢,这是三族大战之后由京道之主一手创立起来的,京道之主已经不算任何家族了平时也不会过多插手京道的事情,而且我这次去也觉得京道还不错,你也可以……”

“还是算了,我对京道没兴趣”他打断道“这噬兽森林虽然离京道最近,却不归京道管辖,虽然有瘴气和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妖兽,但稍加注意,倒也是个好去处”男人边说边拿起木雕,语气中渐渐没了兴趣 似乎对去其他三个地方这种事情很是介意,越说他的兴致就越低

但是在清秋的一片好意前,他还是没有完全拒绝:“不过我答应你,要是我离开了噬兽森林去了其他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他拿起他做好的木雕最后完善了细节部分,在他动手的一瞬间,清秋从观察屋子变为了欣赏这个木雕,男人手中做好的刀状木雕刃口锋利,条纹清晰,制作精良,而且似乎只要感受一下四周的空气,就能感受到一丝熟悉的灵力

若这木雕再长再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充当一把半成品武器了

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洛胤手指在刀柄上缩了缩:“你感兴趣?”

“有点”清秋随口说道,她不能算是完全喜欢,却很佩服这刀的雕刻手法,她知道这是眼前人闲得没事的时候做的,但看到这成品还是会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你做的很认真”她评价道:“看到它我会想起我的花颜”

“花颜……”他喃喃道,反应过来:“你的“花颜”是武器,那我这件雕刻品也算是武器了”男人将刀平放,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抚摸刀身,刀在雕刻时抓住了每一处细节,以至于他摸起来,脑子里都浮现着回忆中一把刀的样子:“我想给它起个名字 叫“冰河”

“冰,河?这名字有点耳熟”清秋一字一顿地说道,接过了那把刀,学着洛胤的动作抚摸起来,恍惚间,她眼睛一亮:

“我记得,当年三族大战中的鬼族将军使用的武器好像也叫冰河”

洛胤道:“你说的是鬼族曾经的女将,鬼岸?”

“嗯,不过我听说她战死于三族大战中,尸骨无存”说起这位鬼族女将的结局,清秋眉头不可控地下垂了一下,这个细节被洛胤收入眼底

洛胤:“………”

“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提了一句她,我莫名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因为内心的触动,清秋本能地用手捂住心脏的位置,仅仅只是提到素不相识的一个人名,那种心悸的感觉就像巨石一般猛烈地抨击着她,但很快,这样的感觉就消失了

虽只有一瞬,但却无比真实

“…………”洛胤看着她这个样子,表情微冷,一言不发

“呼呼——”森林中的风吹拂而来,飘进屋内,扬起了青年人的发丝,发丝张扬着,也遮住了他眼里深处短暂闪过的苦楚

而这转瞬即逝的气氛也正如屋外这一片诡异的森林,反复无常,只不过这里倒下的树,不会再生长起来,一棵树的倒塌,代表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那我们就不提这个木雕了”洛胤突然说道

“那干什么?”

“你给我讲讲你这两天在京道玩了些什么吧……”

(京道,客栈)

少女把肩上的领口铺平,将折扇再一次拉开,轻轻摇了摇,微风轻轻地在空气中浮动,女孩对准眼前的镜子,镜中浮现出一个男青年干净无暇的面庞,清秀无比

“再次换上男装,还是会觉得比较意外”纪夏边转着边看着眼中身着素衣的自己,比起之前穿的青衣,这身衣服要朴实无华很多

坐在身后木椅上的小正太吃了一口桌子上的浅绿色糕点,边吃边看戏般看她欣赏自己的男装,说道:“你不是男装过嘛 怎么还是这么新奇呢”

“你不懂”纪夏收起折扇,转头俨然是一副少年人青涩的面孔:“我难得体验男装,又换了新衣服,还没戴美瞳,自然是新样子新感觉啊”

“你还别说…”想起镜子里面映射出来的脸,纪夏在小蛮对面坐下来:“我男装真的还算不错,看上去……嗯…挺像男的”

“你男装不像男的你能叫男装?”小蛮习惯性扶额:“不过这应该得益于噬兽森林里面那个人给你施的障眼法,他的障眼法能有效保证你男装成功性”

“我知道你想说你的男装被人识破两遍,但是你要清楚,那几个是什么人,武器店那位,是从古地出来的,万里挑一的武器修复鉴赏师,虽然不是强力的能力者,但是在武器这方面却是翘楚”

“还有你所熟悉的,池云,京道五绝里面最年轻的一位,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我看她跟你战斗中一直就没用全力”

“嗯…你说的挺有道理”纪夏听他这么一分析,默许地点点头,但是说起池云没用全力这个事,她又想起那个神秘的意识体

也不知道眼前的小正太有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毕竟在池云的后半场,她就已经失去意识了,后面的种种事情,都是她所做的,

她是谁呢,为什么偏偏要附身自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者,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纪沐阳?”充满稚气的声音拉回了纪夏的注意力,小正太抬眼看她:“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在发呆呢?”

少女摇摇手,没有说实话:“我只是感叹为什么遇到的都是大佬”

对于小蛮,这次她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个意识的存在

小正太眨巴两下眼睛,也没有对她的回答追问下去

桌上的开胃糕点已经被小正太一个人炫完,小蛮心满意足地用小肉手摸摸自己的肚子,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时的他,瞥完糕点盘子又开始偷偷摸摸瞅瞅纪夏,一副心虚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把纪夏逗笑了,她靠在桌子上问:

“干嘛呢,鬼鬼祟祟的表情”

“我,”被发现的小正太语塞两秒,然后突然叉起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京魁大赛前,你答应我两串糖葫芦的!”

“…………噗”这个回答让纪夏愣住了,反应过来她才笑出声来:“买糖葫芦就买糖葫芦呗,你心虚干什么啊”

“钱袋子里钱不剩多少了”小蛮道

纪夏拿出钱袋子,掂量了两下,发现确实所剩不多,不过还好,剩下的钱拿来买些吃食还是没问题的

她走过去打开客栈房间的门:“没事,买了糖葫芦我去打工就行了,走吧”

“啊?”

“还啊?你说干什么,不是想吃糖葫芦吗?走啊,你不出去买还等着它跑过来找你?”

“………”小蛮见她二话不说就带头,疑惑地跟上去,小声嘟囔道:“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话没说完,一阵轻轻的指关节敲打落在他的头上,力度很轻,却可以提神

纪夏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诶,什么好不好说话,我这伤刚好就带你去买你想吃的东西,桌子上的绿豆糕也是我之前下楼买的,你这咋还自己小声bb起来了呢”

“结果绿豆糕你就只给我留一块,还有武器店,鸡腿放那里你就真就吃起来了,到头来还是我背锅,你这……”

素衣青年眼里泛起姐姐看弟弟的光,关怀中带着无奈:“我看你这么能吃,以后长大了哪个姑娘养的起你”

“……………”纪夏一口气说这么多,口干舌燥的,她连忙在出房间前又折回去喝了一些水,成功把系统一个人晾在门槛那里

白衣小正太被她说得有些无言以对,抛开某些事实,她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可她刚刚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告诉她系统这东西来着

相处几天下来,她也从刚开始有些抗拒变成慢慢把他当成亲弟弟了,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认识的人吗?似乎,她开始秉持“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了

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咯噔了一下,那东西调皮的上串下跳,不断逗弄着他的内心,带来了一种炽热感,温暖而短暂

若她知道是他把她从京魁大赛接下来的,她会怎么想呢

“咳——”耳朵边上猛然响起一声咳嗽 纪夏俯下身子:“小蛮同学,我就回去喝口水,你怎么也发呆了?”

“……”他闻声望过去,对上那双眼,尽管是清秀的男装,但是这双眼睛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眼里清澈而简单

他发愣,鬼使神差一句:“你男装真好看”

“………”发呆半天竟然在想这个,纪夏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站起身来,晃晃脑袋:“行啦,少拍马屁,走了”

(京道某街)

“叮铃铃——叮铃铃——”风吹过,墙上铜铃轻轻摇曳起来,铃儿掀开窗角的幕帘,露出宏大壮观的充满灵力的宫殿,这座宫殿坐落于京道最繁华的地方,它的外观铺满了晶莹剔透的石块,极容易被阳光照着,反射在水晶上的这些光也同样会呈现出别样的色彩

从面积来看,它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这条街十分之一的地盘,气势恢宏,整个宫殿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充沛的灵气,路过的人很难不注意到这里,而这里,也几乎是所有京道人学会元素前会来打卡的地方——京道的元素殿

不过人界之大,不会止步于京道,京道虽然是人族三大主要地界最繁华的地方,但却并非是最强大的地方,京道的元素殿也很少受到古地和桦原人的光顾,再加上京道近几年已经很少出现初学者了,所以如今的元素殿,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奢侈的京道观望品罢了

但是此时,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正趴在元素殿前的水晶阶护栏边上,冒出了两颗比例均衡的小脑袋,鼠鼠祟祟

纪夏收起折扇,把它插在腰上,看着旁边刚刚吃完却满嘴是糖滋的小系统,无奈道挑了挑眉,把一张干净的纸递过去:“拿去,把你嘴巴擦一擦”

小系统接过纸听话地把嘴巴擦了一个遍,然后继续跟纪夏趴在元素殿楼梯旁边,两个人四处张望,偶尔还会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

“你说我现在莫名其妙会元素了,我要是这么进去,会不会被怀疑”纪夏看着一旁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要躲不躲的,为了引入怀疑,她放低了声音

“你这个鬼鬼祟祟的样子就非常容易遭人怀疑”小蛮打量着姿势怪异的男装纪夏,少年尽管面孔清秀,但是现在就跟个地痞子一样,趴在这里偷偷摸摸的

“可是京道元素殿不是一般不准能力者进去吗?我现在已经会元素了算是能力者了……”

“那也是一般情况,特殊情况下也不是不行”此时 ,背后传来一句男声

听到这个,纪夏下意识回答:“那你说特殊情况是………诶?”

发觉声音不对,纪夏马上看了一眼小蛮,小系统目视前方,没有说话的意思 ,刚刚那个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那是……

“喂,我在这里”背后的大树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人,一个便装青年人藏匿于树叶后面,在树叶缝隙中露出自己若隐若现的脸

见纪夏发现了他,他灵活地从树上跳下来,动作轻便,他扫过纪夏,目光转向小蛮那个方向的时候眉头不可控地微动了一下

看纪夏如今的打扮,青年停顿了几秒才说“……请问这位公子,你鬼鬼祟祟地在京道的元素殿想干什么呢?”

“呃……”纪夏语塞住了

等等………

自己在趴在这里前,似乎用自己的能力隐藏住了自己和小蛮来着 ,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他们,眼前这个青年人怎么做到看到他们而且悄无声息地来到背后的

…好像也不对,纪夏有些犯嘀咕,毕竟自从她来到京道,就没遇上几个普通人,池云,清秋,橙子,这三个哪个挑出来都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纪夏规律地眨了自己的眼睛,按照小蛮教她的方法简单动用了一下元素,眼睛随即短暂变色的同时她察觉到了眼前青年的气息,看来也是京道的能力者

那看穿她的伪装也不奇怪了

但是,比起这个她更在意这个气息的强弱,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这个青年人的气息比池云散发出来的气息还强?难道他的实力还在池云之上?不会吧……

池云都算是京道五绝这种京道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能比京道五绝还强的存在……莫不是京道的主人?自己运气有这么好的吗?

不,按照她的霉运体质,应该不可能

“观察完没?”青年人撩了一撮耷拉在耳边的头发,对于纪夏的勘测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看完了是不是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纪夏故意犯起傻来

“你鬼鬼祟祟在京道元素殿附近,该不会有什么盘算吧”青年问道

“盘算?我想进去啊,但是我是能力者不符合这个元素殿的规矩”纪夏如实回答

青年人没给出什么反应,但是他刚刚也并非没有听到纪夏那句话,如今在问一次 倒也多了几分 试探的意味

“你为什么想进去”青年人继续问,即使发现了纪夏出现在这里的不对劲,他还是非常有耐心

“我想请教一下元素殿里面之前那个给我检测元素的黑袍男”纪夏再次如实回答,不是她不会撒谎,而是刚刚她发觉眼前这人气息很强,强者面前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而且 看他这样,似乎还有点熟悉,盘问她这么久元素殿却没有人来抓她,不由分说,这个青年应该是元素殿里面一位有身份的人

“这样啊,那要不,我俩一起?刚好我也想进去”青年人提起建议,纪夏斟酌片刻,同意了

毕竟他刚刚说不能进去是一般情况,而且要是她的猜测准确,她就算被抓也会在元素殿里,这个结果怎么样都比她在元素殿外干等着好

“………”见纪夏真跟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进去了,小蛮跟在身后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纪夏来到京道容易听信别人就算了,毕竟有什么问题他可以提醒,况且这个青年人确实是元素殿里面的人,但……

按照京道之主立下的规矩,像纪夏这种在元素殿附近鬼鬼祟祟的情况,应该早就被京道特制的巡卫们抓走了,如此的话更别提元素殿里面会有人出来,这个跟纪夏搭话的青年看上去没什么恶意,实际上他抱有耐心愿意跟纪夏唠嗑一些问题这个举动,就说明了,里面有问题

在进去大门前,小蛮抬头望了一眼这座气势恢宏的大宫殿,有些凝固的空气让小蛮呼吸一紧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背后较远的地方,因为他总感觉有人在偷偷看他们

可是当他观察过去的时候 ,却没有找到一丝气息

“…………”也罢,小蛮叹了一口气

还是跟上纪夏吧,别和她距离太远,背后这双眼睛,就算有,他现在也抓不出来

(元素殿里)

沿着熟悉的路线,纪夏跟着青年人再次走到了上次检测元素失败的地方——一个有透明水晶球的房间

还是无差别的四周,纪夏浏览完了就靠近了那个水晶球,因为没人触摸,所以水晶球也没有发出任何光芒

青年人看她安定下来,就顺势在房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玩起了一截细木棍:“说吧,请教我什么事情”

“……啊?”纪夏被他这么一说愣住了

“啊什么,我上次穿了黑斗篷这次难道就不能不穿那玩意儿吗?”青年抬头看她一眼,有些嘲讽式的表情显得他玩世不恭

“………”纪夏嘴角一抽,好家伙,上次给她检测元素的人原来就是他吗

也对,她上次来的时候还几乎什么都不会,所以察觉不出他身上的气息

既然人已经在面前了,那还是直接开问比较好 ,少女逐渐正经起来:

“就是你上次说,我的元素不能通过正常方式获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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