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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巧擒贪官(上)

天道酬情:浮生一梦

夜晚定远王府的静亭湖,天色与湖面光影相接,一轮月影照应在水中清晰可见,若非是湖面掀起了阵阵涟漪,否则难以让人发觉这并非是一面白玉盘。

“其实我时常在想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欺君之罪非同小可,若是小七……陛下怪罪认为我等离心后果也是不言而喻。加之那时陛下势微,所以你父亲与我一样赌……赌陛下不会怪罪。我已经因为自身的原因连累了晞儿,又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还要连累了你的一辈子,虽然当初是我与大哥一拍即合的。我有愧于你……你的身份是大哥在你方出生时就定下的,而晞儿也是知晓这件事,可不曾想到的是在你日夜陪伴的情况下晞儿竟真的对你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当时她不过才十三四岁,我便想莫非是你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示人所以晞儿才……那一日晞儿来寻我,她说她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所想,且言辞坚决的说,她爱的是丁其羽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她穿着男子的衣袍而混淆的喜欢。晞儿说她能分的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伯父当时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便是情窦初开也不能找一个女子啊!伯父这些年一直很迷茫,不管你与晞儿之间情不情的事,到底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既不让小七怪罪我们,又可以让你脱去这层身份和晞儿好好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女子之间真的会有情吗?真是年纪大了想的也越发的多了。”

习武之人听力一绝,陆元早早的就察觉丁其羽的脚步声所以才会说出那一番话,陆元说完后四周便又静了下来。丁其羽不知道原来陆元一直露出担忧且迷茫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但现下她知道了。听完陆元说的这些后丁其羽看着陆元的背影感觉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自打你年幼时一直所展现出来与其他女子不一样的思想时伯父感觉非常欣慰,因为你的一言一行无不在展示自己的想法是与其他人女子不一样的,性别的歧视是这世间最大的错误!!”似不知道陆元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格外激动,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但伯父在欣喜的同时也在担忧,万一……万一有人知晓你的身份届时你应该怎么办呢?流言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它会让你精神崩溃,让你变的愈发不自信,甚至是……可以毁掉一条生命。”

“伯父,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人生真正的悲剧,是成人害怕光明。伯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所以我不做评价,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黑暗并不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也可以拥有无尽的光明。惧怕光明是因为活在黑暗的人从未见识过阳光下的温暖。诚然,光明也会夹杂着黑暗,只不过那是因为太阳下山了,待到烈阳东升之时必将会驱赶一切黑暗。”

陆元怔怔的看着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女,她似乎总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不管是做什么她总是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在这一瞬间陆元相信她真的能做到,嘴角勾起一抹笑:“陪我喝一杯,谈谈心吧。”

丁其羽轻笑道了声:“好。”

一杯酒方入口便是辛辣无比。

陆元叹了一声:“白日不照吾精诚,杞国无事忧天倾。伯父曾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是一名女子,伯父认为这句诗便是她前半生的真实写照。她是我朝第一位女性军事统帅,同时也是我朝一位杰出的女政治家。她不仅能够率领军队东征西讨朝廷拓展疆土,而且还主持着朝廷的各种祭祀活动。说起来我还与她一同抵抗过匈奴,只是……可惜啊……可惜……若不是先帝因硕鼠之惑……唉,一代奇女至此心灰意冷从此不再过问朝中之事,若是她还在世的话应该是比当今陛下大了三岁左右的年纪。”

“世间竟也有这般奇女子!那不知这位奇女子是谁?”

“孟好”

“孟好……”丁其羽轻喃。

陆元拿起酒杯一口入腹:“那林宽年纪轻轻行事却不毛糙,与人亲和却张驰有度,倒是值得结交;萧瑾瑜是萧辁的儿子,此人虽不多言语但是待你颇好,没有他爹行事鲁莽,值得结交。你看人的本事不错。”

陆元顿了顿看着丁其羽问:“陛下让你们回来不只是让你回来成亲吧?说说吧,还有何事要办?可要伯父帮忙?”

“伯父真的料事如神,确实如此。伯父可知晓孙卫其此人?”

“孙卫其,承乾二十二年上任江北知府。”陆元说完后疑惑的看着丁其羽。

“实不相瞒,伯父,我等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便是将其捉拿回京。”

“所犯何事?”

“贪污。”

“他逃了?”

“陛下早已察觉故派线人守着,果不其然乘船夜逃,故而早让孟德、璟炎布防。”

陆元嗤笑:“哈哈哈,你倒是聪明。”随后收了笑脸又正色道:“此事看似简单,实则背后暗藏汹涌波涛,他贪了多少?”

“上任半年后所呈上的账册便开始不对。”

“人心不足,巴蛇吞象。但是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还是要小心为上,莫要因为捉一只小虫而被大虫咬了,得不偿失。”言闭陆元抬头看了一下天:“夜深了,回去陪着晞儿罢,她怕是念着你呢。”

“伯父莫要取笑我了。”

“哼,晞儿那丫头何事这么念过我?又何曾对我撒过娇?快走快走,看着你就烦着紧。”陆元没好气的说。

丁其羽轻笑:“好,那其羽先行告退,伯父也早些歇息。”说完转身便朝着常溪阁走去。

“吱呀~”一声,木门便被丁其羽推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陆未晞还在案几旁看书,丁其羽定睛一看——《黄帝内经》。丁其羽走上前跪坐在她旁边,陆未晞顺势靠在丁其羽怀中,然后就嗅到一股酒味儿。

“同谁喝酒了?”

丁其羽听到陆未晞略带嗔怒的声音不免好笑:“自然是岳父大人。”

“其羽~”陆未晞嗔怒,一抹红晕悄悄的爬上了脸颊。陆未晞轻轻拍打了一下丁其羽然后推攘着她说:“先去沐浴。”

“好~”丁其羽乖巧的回答。

匆匆洗完,丁其羽此时只穿了件里衣,一头墨发半干不干的贴在身后。见陆未晞还未就寝,走过去拦腰抱起不听话的人儿向床榻走去。轻手轻脚的放下陆未晞后,丁其羽抬手向后一挥蜡烛在明明灭灭中尽数熄灭,然后也躺下歇息。

似是感受身旁人灼灼的目光,丁其羽侧身将陆未晞环在自己的怀中,那灼人的目光才消失不见。

“晞儿,有件事要说与你听。”

“何事?”

丁其羽便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和接下来的部分安排全盘托出。

“其羽~虽然已有安排,但还是要小心些的。”

“那是自然,晞儿不必太过担心,亡命之徒罢了,不足为惧。”

听到丁其羽云淡风轻的语气,陆未晞气不打一处来:“怎的就不足为惧?怎的可以拿命开玩笑?”重重的打了丁其羽一下后,似还是不解气,又对着丁其羽的脖子重下狠口,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

“嘶~晞儿~光咬一边有点疼,晞儿换一边咬可好?”

陆未晞听后整个人直接趴在丁其羽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脖子,然后将头埋在丁其羽的胸口上,也不说话。但丁其羽知道这是陆未晞因为咬了自己而心疼了。就这样抱住直至天明。

“还有个把月的时间我们就要成亲了,这感觉特别的不真实,总觉得这是一场梦”一位女子用半是欣喜半是忧愁的语气说。

另一个穿着男子服饰的女子揽着她:“只要是你,便是梦又如何?即便是梦我也不愿醒来。”

那女子轻打身旁的人嗔道:“可是梦终究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若那时醒来发现现实之中当真无我,届时你又当如何?”

“我怕是会疯掉的……那时我会入梦不醒,只为见你……”

画面一转,又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星君……可悔?梦终是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刻,若是醒来后发现她根本不会是你所能拥有的人,到那时你又当如何自处?”

“若我所处的世界无她,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只要让我……让我与她一续……我便……了无牵挂……长梦不醒我也愿的……”

“可她心系的并不是儿女情长。”

“无事……无事的……她心系的我会替她守好,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说到最后的一句声音低的已经快听不到了。

“晞儿,晞儿,快醒醒!”

陆未晞听到丁其羽的呼声惊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她双目呆滞,许久才回过神来。

“晞儿可是梦魇了?”

感受到丁其羽的关切,陆未晞低声说:“方才我好像梦到一些太过虚幻的东西,一时间愣住了,所以许久未反应过来。”

“无事便好。”听到陆未晞这么说丁其羽提着的一颗心才完全放下来。

“晞儿,今日要出去引你见一个朋友,还有小年也一同带上,再有就是孟德说已经排好了大戏,晞儿可要一同去看看?”

“好。”

到了康泰酒楼,刚下了马车就听到小年惊呼:“这不过白日就已经人满为患了,若是到了夜间岂不是更加多人?”

“那是自然,虽说不是在京都底下,但自江南发展以来渔业、农业更是发达,人多也实属正常。”丁其羽笑着说道。

“小年恐怕还不知道吧,虽说这兖州最大的酒楼便是这康泰酒楼,而康泰酒楼又位于寸金寸土的京都,优厚的地理位置、享誉各地的风味美食,许多外地来的人来此便是为了那一口,故而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受欢迎的酒楼。且这里也是上三康下五泰的本家,可谓是老少皆知人人传颂,这美食特色为其一,最重要的是的上三康下五泰这八家家喻户晓的酒楼的东家乃是一位叫云纪的手笔笔。无人知道他是从何而来的,他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以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在京都发展起来。”话锋一转:“但我们扬州的泰椿酒楼也不差,亦是江南地区当地最大的一家酒楼。”

似知晓小年极为好奇的那颗心,丁其羽解释:“所谓的上三康指的是:兖州康泰酒楼、徐州康和酒楼、豫州康皖酒楼;下五泰则是指:青州泰安酒楼、冀州泰渠酒楼、梁州泰楸酒楼、荆州泰侗酒楼、扬州泰椿酒楼。”

“这……这么多谁记得清啊?而且名字还不尽相同……”转念又想到什么紧接着小年问:“为何这位东家为何独独未在雍州开店?”

“小年总是有这么问题要问,真是可爱的紧。”陆未晞取笑说。

话题以无人解释而结束了,丁其羽三人也由店小二领着上到了二楼的雅座 。一眼就瞧见一位穿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与林宽相对而坐,互相品茗。然后那蓝衣男子转头一瞧便看见了丁其羽等人,高兴的向他们挥手示意。丁其羽摇摇头无奈的走了过去拱手说:“你怎的突然就来了?若不是孟德跟我说了,我还不知道这事。”

“唉,知言你是不知道,若不是那个钟扒皮……呸……不是……是钟太傅向皇上请旨让我来历练历练,顺便来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说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是看到丁其羽身后的陆未晞和小年的时候双眼放光,用挪揄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丁其羽解释解释。

丁其羽有点头疼,向他介绍道:“陆未晞,我的未婚妻,五月二十五日你小子记得来喝喜酒就行;小年,我的妹妹”然后揉揉太阳穴对着陆未晞和小年说:“钟新出,也在翰林院就职。”

  “等等,话说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小年见此回答:“是义妹,是丁大哥见我可怜便认了我当作亲妹妹。”

  “噢!原是如此。”钟新出摸摸他光滑的下巴点点头,然后又话锋一转:“知言你太给力了吧!这才过了多久?就要成亲了!你放心!到时兄弟我一定到场!”

看钟新出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成亲了。这时钟新出才看清陆未晞的样貌,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能用惊为天人来赞叹 。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了,钟新出清清嗓子说:“弟妹好,在下钟新出,字常远,先坐下再说吧站着挺累的。”

“是谁一开口就说的没完?怎的当好人的是你,当坏人的还是你?”丁其羽笑骂。

钟新出不觉得尴尬反而还调笑丁其羽:“我就说为何巡街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原是被美娇娘收了心啊”

“好了,常远你就别调笑知言了,日后你若是遇到了还指不定成什么样。”林宽戏谑的目光落在钟新出身上,把钟新出整得都不好意思了。

“行了,谈谈正事吧,别再说浑话了。”丁其羽对着钟新出警告。

谈到正事众人都严肃了起来,林宽就自己调查已知的事情说:“承乾二十二年,孙卫其上任江北知府。元丰十七年六月初,新任两州盐政官员展尤明走马上任,半个月后,陛下就收到了他的一份奏折:“上年孙卫其奏请预提戊子纲引目,仍令各商每引交银三两,以备公用,共交赊运库银二十七万八千两有零。孙卫其任内共动支过银八万五千余两,其余现存十九万余两,请交内务府查收。这封奏折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不过是展尤明这个后任盐政官员,对前任官员盐引收支的一个汇报。只不过,狡猾如展尤明,他知道历任盐政从来没有主动向皇上报告过盐引的收支情况,而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封奏折一定会引起陛下的高度重视。”

顿了顿又说:“果然,陛下接到奏报后,立即命大臣检查户部档案,这一查,居然揭开了两州盐业一众官商勾结的贪腐窝案。据军机大臣初步调查,从承乾二年开始,每年预发的盐引就有二十万至四十万张不等,如果以每张盐引应缴纳税银三两计算,这二十年间,应该缴纳朝廷的税收就超过了一千万两。不过,户部并没有这笔盐引收入的备案,也没有收到收到过这笔税银的记录,换句话说,展尤明之前的盐政官员对这超过千万两白银的盐引收入一直隐匿不报,这才是让陛下震怒不已的原因。”

“而那时我恰巧要与孟德、璟炎回江南,故而陛下密密下旨,让我等活捉孙卫其,然后查探贪银的下落。因为数目庞大单凭孙卫其一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金额。其实就算没有展尤明此人陛下早早的察觉到了账目的不对,只不过并未明说而是让锦衣卫暗中搜查他们贪污的账本。”

“知言说的不错,陛下早有先见之明,而那孙卫其也是逃不掉的。”

小年弱弱的问:“所以……盐引是为何物?”

钟新出大笑:“哈哈哈,知言你这妹妹真是可爱的紧,总有许多问题要问。所谓的‘盐引’就是朝廷发给盐商们的一种经营许可证。在我朝,每张盐引大约可售卖食盐数百公斤。而各地的盐政官员,就是掌管盐引的人,负责将朝廷发放的盐引交到盐商的手里。”

话音刚落,街道外面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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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献上5202字

《梁父吟》·李白——白日不照吾精诚,杞国无事忧天倾。

兖(yǎn)州 戏谑(xu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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