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篇11迁怒

　　“羽，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回东宫，”萧子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手摸了一把皇甫羽的头发，蹙眉道，“身边伺候你的人呢？头发都湿了，这些狗奴才也不知道给你撑把伞！等我回去看我不把他们通通杖毙！”

　　言语间已经带上了怒气，皇甫羽叹了口气拦住他，“是我自己不要他们跟着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哼，确实该罚，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敢站在雪地里面！”萧子戚轻哼一声，感觉到臀部上重重的挨了一下，皇甫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却将皇甫羽拦腰抱起，众目睽睽之下。

　　一时间皇甫羽心理的厌恶、抵触达到了极致，“啪！”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在萧子戚脸上缓缓浮现出来。

　　皇甫羽怒气未消，挣扎着跳到地上，一把推开萧子戚，无视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和面色难看至极的萧子戚，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寝殿，驱散宫中侍候的人，皇甫羽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一阵阵的倦意袭来，他闭上了越来越沉重眼皮。

　　不知道睡了多久，皇甫羽被渴醒了，喉咙干的像是火燎一样，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刀割一样的疼。

　　睁开眼睛，殿中一片漆黑，皇甫羽翻身坐起，只见窗边洒下了一道白白的月光，映着外边的雪，分外的亮。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皇甫羽慢慢收回了目光，却在这时瞥见床边多了一条黑影，心脏一阵狂跳，莫非是萧戟命人来杀人灭口了。

　　额头一下子沁出了汗液，皇甫羽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拳头，正准备出手时，嗤一声轻响，跃动的烛火下是萧子戚忽明忽暗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甫羽沙哑着嗓子问，一说话喉咙就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怎么不装模做样的喊我太子殿下了？”萧子戚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他，暗淡的烛光下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咳咳……”扯了扯嘴角，皇甫羽刚想说话，喉咙里一阵痒意，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打人的时候不是还很精神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病了？”萧子戚嘴里说着刻薄的话，手里却递了一杯水过来，咳嗽平息下来，皇甫羽接过来喝了一口，感觉好点了，忍不住把剩下的水全灌进嘴里。

　　结果灌的太急了，吞咽不及，全部呛进了气管里，咳得昏天暗地。

　　“你真是有够笨的！”萧子戚一边恨恨的咬牙切齿，一边帮他拍背，好不容易把呛进气管的水咳出来，皇甫羽喘着粗气，气喘吁吁。

　　一偏头正好看到萧子戚脸上的五道指印，皇甫羽抬手，萧子戚猛的旁边一缩，皱眉看着他。

　　“我不打你，让我看看你的脸。”皇甫羽忍不住笑起来，笑着又忍不住咳嗽，强忍下喉咙的痒意，问他，“你怎么来了？”

　　“宫人禀报说，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寝殿里了，也没有吃晚膳，他们不敢打扰你，就只好禀报给我。”萧子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桌上的食盒一碗香甜软糯的粥呈现在眼前。

　　“你来很长时间了？”皇甫羽看着桌上的粥也确实觉得饿了。

　　“没多久，粥还热的。”萧子戚把勺子递给他。

　　皇甫羽接过喝了一口，确实美味，不多时一碗粥就下了肚，暖意蔓延到四肢百骸，皇甫羽放下勺，满足的舔了舔嘴角。

　　抬头，萧子戚正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沾到粥了吗？”皇甫羽摸了摸脸。

　　“没有，我看你吃的很香。”萧子戚让人来收拾了桌子，又添了几盏灯，皇甫羽看着他脸上的指痕，找出膏药，“我帮你擦一下。”

　　“哼！”萧子戚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没有拒绝。

　　皇甫羽拿出绢纱沾上药，尽量放轻了动作给他擦药。

　　“没事，现在整个东宫都知道太子殿下被人打了，我顶着你这五个指印在东宫晃悠了一下午。”萧子戚似笑非笑看着皇甫羽，皇甫羽心绪一动，手下用了几分力气，疼得萧子戚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意思手滑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皇甫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无事，”萧子戚懒懒的斜倚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这伤好歹还在明处，可以光明正大的上药，倒是你的那处——”他瞟了一眼皇甫羽臀部的位置，嘲弄的语气十足。

　　“在下皮糙肉厚，比不得太子殿下金贵，不劳殿下费心。”皇甫羽面色铁青，几乎绷不住。

　　“没事就好，本殿下也不过随口一问。”萧子戚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受了风寒，这两日就不必陪我去尚书房了，好好休养。”

　　“是，多谢殿下体恤。”皇甫羽沉声应了，“夜深了，还请殿下早些歇息。”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萧子戚终于坐直了身子。

　　“不敢。”

　　“算了，也不想想我是为谁来的，狗咬吕洞宾。”萧子戚摆摆手，扭头离开了。

　　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皇甫羽一个人，过于沉寂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世子，”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只见平日里伺候他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走了进来，“太子殿下命奴才给殿下送药。”

　　皇甫羽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过了许久，端着药的小太监一动也不敢动，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今日是你向太子殿下禀告我没有用晚膳的。”

　　“世子恕罪。”怕把药洒了，小太监放好了药才跪地请罪。

　　又沉默了好一会，许久没有感觉到的喉咙里的痒意再次袭来，皇甫羽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来不及请罪，急急忙忙的给他倒了杯温水，拍着他的背，喂他喝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皇甫羽偏过头看着眉眼秀气的小太监问。

　　“奴才长安。”小太监又跪了下去。

　　“长安，”皇甫羽眉头一皱，“这名字不好，容易冲撞贵人，以后就叫李楠吧！”

　　“是，奴才多谢世子赐名。”小太监李楠恭敬的谢恩。

　　“你不是给我送药来的吗？把药给我吧。”

　　“世子，这药凉了，小的重新给您换一碗。”李楠突然端起药，忙不迭退了出去。

　　皇甫羽看着李楠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