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单就颜值这一块上,皇甫家的人还真是就像那首诗写的: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①。”
怪不得萧家一连几代的皇帝都一头栽在皇甫氏族的女子身上。
揽镜自照了半晌,我心情甚好的吃了三碗大米饭,吓得墨竹催着厨娘给我煮了一碗酸酸甜甜的山楂水送来,生怕我积食,妥帖周到得我都想叫她声“娘”了。
我这边风平浪静,平静美好,却也知道外面定然是腥风血雨。
只是神仙打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这样的蝼蚁就只能苟且偷生,我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经过前生那样苦死苦活,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以后,我对一切都看开了。
时也,命也,我已经下定决心做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躺平。
若有一日,皇甫氏还不肯放过我,那这条命就是还了他们又何妨。
说来惭愧,在青春叛逆期的时候,我也有过自杀未遂的记录,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真正的体会到了那种无助与绝望。
我只想着,结束吧!毁灭吧!
哪怕到了现在我也没有觉得活着一定就好。大约能从容赴死也是一种解脱,只是我怕痛,希望到时候他们能给我一个痛快!
晚上我早早就睡下了,只是空茫的睁着眼睛,没有焦距。
我并没有感觉到困,只是因为,如果我一直不休息的话,墨竹和君兰这两个小丫头也得一直陪着我,我何德何能。
古代生活多有不便,可是我已经生活了将近一年,也逐渐习惯了。
我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笔把剩下的那半本书册写完。
我不是什么文艺青年,只是一个颓废到极致,又丧又衰然后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奔波忙碌中逐渐迷失了自己的平庸之人。
我也曾想过,要经过自己的努力,娶了心爱的姑娘,给她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
我想着要买房子,买车子,彩礼也不能少,她是为我生儿育女的女人,我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可是房价一年比一年高,我只是买了个平价的代步车,却还有每个月都还不完的车贷。
我丧气了,颓废了,被压垮了,我再没有想着要去娶媳妇了,我一事无成,总不能拖累了人家姑娘。
我就像一头被磨坊主用鞭子抽打的毛驴,不停地向前、向前却永远也无法走出这个压抑困顿的磨坊。
我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我点头哈腰,拿热脸贴冷屁股早已成为常态。
我没有了骄傲,没有了自尊,我还有父母要赡养,可他们每次都只会催我、问我为什么不找对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因为穷,因为没钱,因为我没有本事!
后来有一次我妈给我打电话,她自豪的说,我那个记不清脸的表弟,把人家女孩子肚子搞大了,女孩子家吃了闷亏,用了原本一半都不到的彩礼钱就把那个女孩子娶回了家。
她旁敲侧击的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了,然后夸那个表弟如何聪明,如何会为家里着想。
我麻木的听着,心中烦躁不已。如果她说的女孩子是我妹妹,她还能这么轻松吗?
多少好女孩就是这样被骗,然后步入了悲催的婚姻生活。
我想现在离婚率那么高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原因太多了,根本应接不暇。
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吧!不结婚就不结婚吧!大不了以后少回去,少去见见那些吸血鬼一样的亲戚,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任由她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直至电话挂断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突然感觉地转天旋,我重重栽到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惊醒,我在地上躺了一宿。
电话那头是老板惊天动地的咆哮,我一边道歉,一边爬起来跑进卫生间洗漱。
然后血一滴一滴的落进满是污痕的水池,我不在意的抹了一把鼻子,以为自己是上火了。
急急忙忙赶去上班,面对着满脸横肉的老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在医院醒来,我第一次听到老板柔声细语的对我说:“好好休息,工资我会马上结给你的。”
我愣住了,我被开除了,还没来得及问老板为什么?我爸妈就满脸泪痕的冲了进来,他们白发斑斑,苍老的不成样子。
他们说要让我回家,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被挤朝一旁的白大褂医生,医生满眼怜悯,我被判了死刑。
我没有跟父母回去,老板如约把拖欠的工资都给了,另外还有五千的奖金。
我没有几天时间了,我向医生咨询,如果想要捐赠遗体器官,需要我办些什么手续。
我就快要死了,可是我还是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大约还是不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