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暧昧

璃月的夜，薄云似雾，皓月当空。晚风俏皮，在街道上撒野追逐，一穿一梭间，明晃晃的油纸灯也学着摇曳。

刻晴走在赴约的路上，脚步匆匆，初上的灯火里，似闪着她心之人的背影。甘雨已经在万民堂寻了处位子坐下等她来了。今天刻晴稍微挑了件有那么一点好看的衣服来。

虽说照着镜子挑了半个时辰，但是呢，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嗯，只是单纯有点难选而已，才不是太在意…她会怎么想，什么的...

就连自己都难以说服。

总之是没有迟到了，刻晴一鼓作气，坐在了她的身旁，而不是对面。这样...在璃月，多少还是有些暧昧的...

这般暧昧的氛围，甘雨只是看着她，少许的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如果要一直这样下去，她也不介意......

“等了很久了吗？”

“才刚坐下，都还没点菜呢，你先看看吧。”甘雨将菜单挪过去，佯装镇静地喝口茶。她知道，自己可能在做一件很难有什么好结局的事，或许她最终会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遍体鳞伤。但是，她愿意...

如果能有那么一刻，她也有幸品尝一盏人世的甘露，那也足够好了。再不济，她自己的仙力......

“甘雨，你除了肉类还有什么忌口的吗？那些我就不点了。”

甘雨的思路被打断了，“不不不，没关系的，你点些自己喜欢吃的就好。”不得不说，今天的运气还真好，香菱居然恰好从外面回来。两父女一起忙里忙外的，上菜的效率也格外的快。

虽然刻晴已经把肉类点了很少了，只是没想到香菱还送了一份金丝虾球过来，说是赠品。刻晴慌得赶快把这一大盘子的肉放到离甘雨远远的地方去，看一眼甘雨是什么反应。

甘雨都已经夹起蔬菜丸子开始吃了，一个小嘴鼓鼓囊囊的，有点可爱......

“我们一会儿吃完饭是直接去港口转转吗？”

甘雨咽下一口食物，“嗯，去集市也可以，如果你有想要买的东西的话，我们可以边走边看。”

“刻晴，我想请教一下。”甘雨稍微一个停顿，好像对接下来的问题有些难以启齿，“就是，你平时是怎么控制体重的？”

刻晴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困惑，“我吗？我就正常摄入营养呀，可能是工作和练剑的原因吧，消耗的也多。”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有这方面困扰的人才对呀。”

“有，困扰很大呢。刻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可不要笑话我。”

甘雨让刻晴坐过来一点，小小声地说道：“我小时候其实还挺圆一只的，要是不小心失足，可能就滚下山脚了。魔神战争的时候，还噎住了魔物的食道，流云真君总爱拿我说笑。”

字里行间，语气带着点委屈，“我也没有办法，小时候就爱贪吃山上的清心，它太好吃了嘛。”

刻晴冒险地伸手去轻抚她的脑袋，“这有什么呀，圆滚滚的不也很可爱吗？”甘雨没有抗拒，视线直追着她的眼眸，不停地想要在她的瞳孔中寻觅些什么。灼热的对视因为刻晴无意碰到她的角中断，甘雨着急地后撤，护住自己的角，“这，这对角，不可以摸的。头可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两个人都不能确定，如果刚才的动作只是一个试探，那在她们心中，似乎都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至少彼此那般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

随后结了账便一起来到港口漫步，沉溺在夜色中的海港并不多人，零零散散多是回家行经。如果，想要告诉她的话，那现在一定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刻晴本来还构思着要如何对话，结果还是甘雨开的口，“你上次送我的那个土偶，我把它放在了我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嗯…无论是那个土偶，还是你今天愿意出来陪我，我都很感谢。”

“不用谢啦，你喜欢就好。”

“刻晴，你愿意再听我说些心里话吗？”

有一些话，她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她想，刻晴一定就是那个可以真正理解和接纳她的那个人吧。

刻晴点了点头，“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融入了人类。尽管人们对我的肯定与信任确为我之荣幸，但在这人世，我却越发感觉，我好似一股湍流。虽与人共处，但终归是不能相容。”

刻晴停了下来，拉过甘雨的双手，目光真挚地和她说道：“怎么会不能相容呢？你不正在跟我这个人类相处得好好的嘛。甘雨，你可能觉得别人和你会有点距离，是因为太多的人都对你怀有高尚的敬畏之心了。在很多人眼里，你就是仙人，是他们的大前辈，他们是不敢和你互称朋友靠得太近的。”

甘雨不自觉地攥紧她的手，一直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听她把话说完。

“那你呢？刻晴，你眼里的我是如何的？”

我......

刻晴习惯性地又不想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狡辩道：“呃，你知道我的，不敬仙师什么的...虽然你是我前辈，呃，我也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但是我对你不是...也不能这么说...”

甘雨听她讲出这段话，意外的特别想笑，不出意外的也确实笑了出来，“刻晴啊，你在说什么呢。”

这些不是她真正想要传递给她的，刻晴深吸一口气，再重新正视甘雨的眼睛。世界陷入了片刻的宁静。

“甘雨。”

“我喜欢你。”

“我对你是不想止步于朋友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我这样的感情你不一定能接受，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风暴席卷着两个人的内心深处，甘雨松了手，刻晴原以为自己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可她松手却是为了抱着她，把脸贴往她的脖颈，这次，嘴唇是真的碰到了。

“嗯，我也喜欢。”

颇有些大起大落，难以置信，但刻晴却真切地能够拥抱着她了，“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嗯…”

刻晴偷偷地在她的脸上留一吻唇印，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她们在做什么吧？等到松开怀抱，刻晴看见她的脸上有一记淡淡的吻痕，笑着帮她擦了，“我下次把唇脂涂淡一点。”

甘雨一小拳头锤在她身上，多少有点娇羞的意味。

等到再晚一点，两个人逛完街，甘雨把刻晴送回家。家门口，确定周围不会有别人，甘雨一个凑近吻住她的双唇。起初只是打算简单地亲一下就好了，刻晴一个用力就把她搂在了怀里，将这段吻延长，心都要吻酥了。

“刻晴...明天见。”

“明天见。”

海上的千帆驶过，终要寻处港湾停泊。而甘雨，也终于找到了她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