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仙门世家还聚集在庙内，对着那座观音像评头论足。
聂怀桑捡起金光瑶的帽子，拍了拍悠悠的朝门口走去。
……
聂怀桑恐惧又期待地道：“大大大哥，我，我是……”
“大哥连我也不认得了……”
蓝曦臣：“大哥，这是怀桑！”
魏无羡：“他何止是不认得你，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认得！”
聂怀桑：“曦臣哥小心背后！！！”
“我我我……刚才看见三哥……不是，看见金宗主把手伸到身后，不知道是不是……”
金光瑶：“你看他干什么？别看了！你看得出什么。连我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呢。怀桑，你真不错啊！”
“我居然是这样栽在你手上……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难怪了……藏了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天下为局，苍生为棋，一棋继下，全盘皆愚。
他用最好的年华，活成了大哥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蓝景仪对观音庙发生了什么事非常好奇，但他只敢问聂怀桑“怀桑怀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怀桑向他笑了笑，道：“没事了景仪，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蓝景仪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蓝忘机和魏无羡终于互通心意，早早的离开了观音庙。理由是：要去看小苹果……
忘机为什么要整天和魏婴混在一起？一头驴有什么好看的？！思追跑哪去了？！景仪为什么又跑到聂怀桑那去了？！事情都解决完了？还是曦臣……话说曦臣怎么一副焦躁难安，失仪失态的样子？！叔父痛心疾首，他的白菜！
蓝启仁道：“曦臣，你究竟怎么了？”
蓝曦臣压着额角，眉间堆满难以言说的郁色，疲惫地道：“……叔父，算我求您了。别问了，真的。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
“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当初你云深不知处被烧毁逃窜在外，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是谁？后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鼎力相助的又是谁？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打压过姑苏蓝氏，哪次不是百般支持！除了这次暂压了你的灵力，我何曾对不起你和你的家族？何时向你邀过恩？”
“苏悯善不过因为当年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就能如此报我。而你，泽芜君，蓝宗主，照样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
一声声质问在耳边回响。
……
“为什么？阿凌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对人总是笑脸相迎，也未必能得到一份好颜色，而你父亲不可一世，人人却对他趋之若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同为一人之子，你父亲可以闲适地在家陪着最爱的妻子逗自己的孩子，我却连和自己的妻子单独待得久一点都不敢，连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毛骨悚然，还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理所当然地指派来做这种事——去截杀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狂，操纵凶尸厉鬼来一场大屠杀的极端危险人物！
“为什么明明连生辰都是同一天，金光善却可以在给一个儿子大办宴席庆生的同日，眼睁睁看着他手下的人一脚把另一个儿子从金麟台上踹下来，从最高一层，滚到最下面一层！”
金凌眼中的泪水终是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滚滚落下。委屈，不甘，为什么他好像不能去恨任何人，魏无羡，金光瑶，温宁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应该对他父母的死负责，又好像每一个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他恨不起来。可是凭什么啊？！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连肆无忌惮的，纯粹的恨都做不到！
金凌听到魏无羡和蓝忘机不见了，急急奔出来，险些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然而再急也追不上两人的影子了。
江澄站在观音庙内一棵笔直的参天大树下，看了看他，冷冷道：“把脸擦了。”
金凌用力一擦眼睛，抹了抹脸，奔回来道：“人呢？”
江澄道：“走了。”
金凌失声道：“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江澄讥讽道：“不然呢？留下来吃饭？说完谢谢你，再说对不起？”
……
江澄：“今后，围猎或者清谈会那种大场合不要再不佩剑了，现成的没家教没例子的话柄让人抓。”
魏无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逼我的。越逼我我还越不想干，就不佩剑，能奈我何？”
江澄横他一眼。魏无羡又道：“而且我可不想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拉去比剑切磋，我的剑出鞘必须见血，除非送两个人给我杀，不然谁都别想烦我。干脆不带，一了百了，图个清静。”
江澄道：“你以前不是很爱在人前秀剑法的吗。”
魏无羡道：“以前是小孩子。谁能永远是小孩子。”
……
温宁：“因为这把剑，他把你认成了魏公子。现在在你身体里运转灵力的金丹，是他的！”
“你的金丹根本没有被恢复，它早就被温逐流彻底化掉了！你之所以以为它恢复了，是因为我姐姐岐山温氏最好的医师温情，把魏公子的金丹剖出来，换给你了！”
“你以为他为什么后来再也不用随便，为什么总是不佩剑出行？真是因为什么年少轻狂吗？难道他真的喜欢别人明里暗里指着他戳脊梁骨说他无礼没有教养吗？因为他就算带了也没用！只是因为……如果他佩剑去参加那些宴会和夜猎，不免有人要以各种理由要和他比剑切磋，而他没了金丹，灵力不支，一拔出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你拿着这把剑，去宴厅，去校场，去任何一个地方，叫你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来拔这把剑。你看看究竟有没有谁能拔得出来！你就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撒谎！江宗主——你，你这么好强的一个人，一辈子都在和人比，可知你原本是永远也比不过他的！”
金光瑶：“当年魏公子可真是恣意轻狂，上哪儿都不带佩剑，每次还总是找不同的借口。我一直都觉得非常奇怪，你觉得呢？”
“江宗主，你可真了不起，最年轻的家主，以一人之力重建云梦江氏，我十分佩服。不过我记得你从前从来比什么都比不过魏先生的，能否请教一下你是如何在射日之征后便逆袭的？是不是吃了什么金丹妙药啊。”
“魏公子落得那样的下场，你也有责任的，而且是很大责任。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极力讨伐夷陵老祖？为什么有关的无关的都要发声呐喊？为什么他被一面倒地人人喊打？真的只有正义感作怪吗？当然不是。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你啊。”
“……当时兰陵金氏、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三家相争，已经分去了大头，其他人只能吃点小虾米，而你，刚刚重建了莲花坞，身后还有一个危险不可估量的夷陵老祖魏无羡。你觉得其他家族会高兴看到一个拥有如此得天独厚之势的年轻家主吗？幸运的是，你和你师兄关系好像不太好，所以大家都觉得有机可乘，当然能让你们分裂反目就尽量推波助澜。不管怎么说，不让你云梦江氏更强大，就是让自己更强大。江宗主，但凡你从前对你师兄的态度表现得好一点，显得你们之间的联盟坚不可摧，让旁人知难而退不试图挑拨，或是事发之后你多一丝宽容，事情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啊，说起来，围剿乱葬岗的主力也有你一份呢……”
……
“对不起，我失言了……”
“……你用不着说对不起。就当我还江家的。”
“现在我是真的觉得……都过去了。已经太久了，没必要纠结了。”
……
走了几步金凌抬头问道：“舅舅，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说？”
江澄道：“什么话？没有。”
金凌道：“刚才！我看见的，你想跟魏无羡说话，后来又不说了。”
沉默半晌，江澄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回莲花坞吧，其他事情……就别管了，也没资格去管。就这样吧！余生，愿他们各自安好。
双杰同归，不过是十几年来痴妄凝结成的一场大梦。是梦，就终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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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开个玩笑，假装还记得这是一篇曦澄文
嗯，曦澄之跑题篇
那个……好像水的有点过分了哈（手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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