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如梦看着背着兵器的两人，不禁有些皱眉。

“我们带着兵器，刚才找了很多座位，他们都不肯分桌。”

或许是因为两人态度诚恳，周生辰握住如梦的手，向两人点头，“请便吧。”

“多谢。”

两人一起坐在对面，热切地交谈着：“你们也是从城外过来，吃这个新杀羊的吧。”

“是啊，你们呢？”

一人拿着手里的兵器，说着：“寻一明主，建功立业。”

“那寻到了吗？”如梦询问两人。

“我们兄弟两人来到西州，本想去投奔小南辰王，只可惜。。。。。”

话还没完，就被一阵吆喝声打断了。

是羊汤来和馍来了。

待人都离开后，如梦再次发问：“只可惜什么？”

男子叹气，“跟着西州这位，只能够拼命，搏一个好的名声。而我兄弟二人，是为了富贵，前程。”

“听这里的人说，小南辰王不爱金银，不爱江山，连他手下的将军也是如此。”

“只为报国，不求封赏。这种人，我们可做不了。”

“所以呢，你们想投靠谁？”

周生辰的表情有些牵强。

“太原军的金荣，跟着他，至少衣食无忧，富贵不愁。”

听完这两人的话，如梦有些愤怒。

保家卫国，忠君为民，多么高尚的精神，竟被这两人用金银衡量。

看着周生辰那尴尬苦涩的表情，如梦很是心疼。

他放弃皇性，放弃本该有的荣华富贵，保护着百姓，到头来，还要被人说。

之间他用手帕擦拭手，将馍掰成小块，放在羊汤里，推到了如梦的面前。

“来，饼放在汤里面才好吃。”

如梦将手中的筷子递给他，心里有些难过。

两人吃完在街上闲逛着，只听见有人说，“要说这北陈十三郡，只有这南辰王军所向披靡。因为这领军人好啊，为守边疆，舍弃皇性，不爱金银。”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能当得起，美人骨的盛誉啦。”

两人一起步行到大兴门。

“殿下这是又要去渭河？”

“开城门，牵匹马来。”

“是。”

周生辰带着如梦上马，一起去渭河。

两人下马走到河边，看着平静无澜的河面，如梦看了一眼身边人，看着他满脸心事的样子。

“你常来这里吗？”

“我第一次受重伤的时候，就是在这儿。十几岁的时候吧，那一场仗险胜。”

“伤亡过半，留下了尸山血海。那一次我胜得不痛快，在此处大醉了一场。”

如梦静静地听他说着，每一句，每一件事，她都知道。

自从他离开中州，她每晚都会看着水镜，看着他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冲锋陷阵。

可她不能出手，她能做，就是尽量保护他的安全。

周生辰言语悲凉地说着：“跟着我，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多年来，南辰王军立功无数，我却被朝廷提防，始终不能给下属求得应有的封赏，愧对于他们。”

“我们求的，重来不是这些。在外人眼里，南辰王军坚不可摧。”

“可是兵越打越少，投军的人又不多。你为西州守了半生，若有一日落魄了，江氏江南之地，就是日后的庇护。”

“江山易主常有，而英雄千古。”

周生辰有些悲凉地看着如梦，眼里都是动容，“我不是英雄，我也有私心。我也有自己先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两人对视，却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