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摇,时光如飞鸟。一晃眼,她就已经十二岁了,步入初中。
千晴一早叫她起床,她不得已从睡梦中醒来。
早早起床洗漱后,小口吃了几口早餐。千晴又让她多吃一个包子,她抗议道:“我不是吃两个吗?”
“就吃这么一点怎么够,多吃点。”
她不是不爱吃饭,可是也不能这么吃下去啊,这么吃下去地话会撑死的。
千晴怕她出声便是拒绝的话,就又说:“那就再吃一个总可以了吧。”
栀鹤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乖乖点头。
“栀鹤!”
“妈,易烊千玺等我呢,我就先走了啊。”
听见易烊千玺叫她名字,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三两下就背起小书包,逃离千晴的威逼。还没一遛烟,栀鹤的身影就不见了。
她早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没脸没皮、亲昵地叫着他哥哥了,她全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叫着玩玩的。
不过至于他娶她这一说,她可不认为是玩笑,倒是难得又反常地认真且坚信。
“诶,怎么就走了?一听见千玺叫你,你就跑下去,我叫你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啊?”千晴有些生气,一股脑地自言自语着。
她欣然地向着他的方向去,看见身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光中,手扶单车等待着自己的到来,她就好想好想快点来到他身边。
他看见从楼梯上朝自己跑来的栀鹤。
“慢点跑,还早呢。”他出声提醒道,她恰好跑到了他的身边。
“作文写了吧?”他问。
“写了。”
“数学呢?”
“也写啦,不就才一面嘛。”
“一面?谁跟你说的?”
“谌浩轩。”
“他骗你的,是一页,赶紧去学校补吧。”
“啊?可是我不会。”
“小笨蛋,我教你,快上车。”
“你才小笨蛋。”
易烊千玺取下她薄背上的小书包放在单车前方的铁篮筐里。
她努力跨上自行车的后座,说不算轻松。他扶着她的泛粉的胳膊肘她终于顺利坐上去。
早晨冷清的风,把她晕乎乎的脑袋吹得格外清醒。她看着眼前载自己骑单车少年的背影,又和往常一般止不住地心动震颤。
少女心中总是忍不住偷偷地臆想着心上人:他的肩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阔了,应该能承载很多东西吧,那......是不是也可以承载着我。
梧桐树叶停僮葱翠地盘虬卧龙的枝桠上生长,日光洒落穿透枝叶中的空隙照射在他们身上,抬起头仰望太阳,明灭可见、时隐时现。
“今天作业交齐了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短寸黑发中夹带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银丝。
这是他们的数学老师,叫陈正。真是人如其名,他的人和名字一般刻板严正,走到哪里都让学生暗暗生畏,避之不及。
他坐得端正,闻声就抬起头来从容答道:“齐了。”
“那行,一会抱到我办公室”
“好。”
他为他破例,为她破戒,为她撒谎,不止一次。
他和她开学就坐在一起,成为了同桌。现在没有月考,所以没有重新排位置。
他帮她把昨天没写的那一面作业抄好,再把昨天作业里田栀鹤一些不会的题抄了下来。
他一一耐心地讲解着她上课没听的知识点和难点,但她还是时不时地走神。原因都别无二致,都是被他的俊逸的脸庞和温润磁性的声音所吸引。
看她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用按动笔的笔尾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
“好好听。”
“哦。”
“懂了吗?”他问。
“额......大概,应该,可能懂了。但是为什么这个是负六啊?”
她无措地看着他尴尬笑笑,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再讲一遍,好好听。”
“嗯嗯。”
他又耐心地给她讲了一遍,讲完一步还会问她她不听得懂。她认真地看着白卷上分析的式子,豁然开朗。
“哦哦哦,我懂了。”
陈正字正腔圆地讲着枯燥乏味的一次函数,她打算好好听。一开始还觉得挺简单,只不过陈正为了多讲点题讲得太过于笼统,她只一知半解地听着,对于她这个才刚搞懂定义的人肯定是难于上青天,她只好下课去问他。
她凑到他身旁,他能闻到她身上的茉莉清香。
“易烊千玺,这个我还是没听懂,这个坐标到底怎么求啊?”
“这题要分类讨论,你把基础题做好就可也提高很多分,而且第一题你都会求解析式了,这种大题写不出来也没关系。”
“我能听懂的。”
从他给她讲题的那一刻起,她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直至他给她讲完之后,她的眉头也没有松。
他讲的确实是比陈正更能让她理解,主要是他给她讲的足够细致,那些她没听过的定理都跟她叙述了一遍。不过要她分析的话她肯定还是分析不出来,更别说做了,小脑袋瓜如同一团乱麻。
“我差不多听懂了。”
“没事,慢慢来。”
她不解地嘟起嘴小声呢喃着,按动笔戳着自己的脸颊上显露梨涡的位置,“我也吃谢阿姨做的饭啊,为什么我的脑子这么不好使。”
他不禁失笑,耳尖晕染上不易察觉的红晕。
下午烈阳高照,太阳耀眼地过分。
老师特别要求,上体育课要穿短裤和钉鞋。她为了在烈日炎炎的夏天里不被罚跑,只好不情不愿地乖乖换好短裤和钉鞋。
易烊千玺看见白嫩的两条小腿在眼前晃,甚是不悦,不愿让它暴露在别人眼里。但又碍于老师的要求,也不能不让她穿。
排好两队齐跑了两圈,再做了热身运动。接着就是重头戏,女子八百,男子一千。
栀鹤刚开始跑得比较快,呼吸紊乱,到最后一百米实在是冲不起来了,只能小步幅尽力往终点跑去。
老师对她呵斥了几声,让她最后跑快点。但她现在口干舌燥的,已经快虚脱了,哪有心情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
汗水把额前的碎发打湿,她喘着粗气,几跟发丝贴在额头和下鄂。老师看她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她抬眼,纤长的睫毛上垂着汗珠,汗水没入眼眶,火辣辣的刺痛伴随着耳鸣。她揉了揉眼睛,把难耐感驱散了些。
他从树荫里走来把打开的水杯递给她,她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就滩在他怀里。他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无措,定定地看着她。汗水把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散发得浓郁,香汗淋漓穿梭在他的一呼一吸间。
“易烊千玺,你发什么呆啊,快扶我去阴凉的地方,累死我了。”
她嗔怪的语气把他从愣神中拉了回来,他隔着校服撑扶着她的细腰,格外引人注目。
她走路缓慢而蹒跚,好像随时就要倒下,在阴凉处的塑胶跑道上盘腿坐下。他弯下腰,双手撑着弯曲的膝盖。他担忧道:“我去校医室帮你要杯糖水,等一下就来。”
他转身就要离开,她抓住他凸起青筋的臂弯,“校服外套在升旗台旁边 ,口袋里面有糖的。”
“好。”
他帮她拿来藏蓝和白色相间的校服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撕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她张开小嘴含住,又看向他出声道:“再给我一颗。”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她手心。她撕开糖纸把水蜜桃味的糖递给他,“易烊千玺,谢谢你。”
他看着眼角带笑的少女入了迷,参天的梧桐树是他们青春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