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判定一时间陷入僵局，双方各执一词。可对方用身上的伤拿捏着顾魏和季向空，死活不松口，而他们手头却没有证据可以自证清白。
“你们再好好想想，事发地点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可以帮你们作证的。”警员耐心做着提示，孰黑孰白，他们早已看得分明，可办案需要证据，拿人，也需要证据。
季向空摇摇头，当时他气得热血上涌，一心只想着狠揍人渣，哪里会留意周围的动向。而顾魏这边，说烧烤摊的人可以给他作证，但那些人他也都不认识，想要找到他们，也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如果还没有证据，警方顶多能扣下那两个人渣二十四小时。
“王哥，外面来了个人，说他可以给那两个年轻人作证。”做笔录的警员立刻起身，过了十五分钟后，他走了回来，通知顾魏和季向空，他们两个人可以走了。
刚刚还一筹莫展，没想到峰回路转，顾魏忙追上离去的警员，向对方打探是谁给他们作证。他要好好谢谢对方。
“他刚走没多久，如果你们两个脚程快些，应该可以追上他。”警员没直接告知证人信息，再小的证人，那也是证人，他们有义务保护证人的个人信息。
顾魏飞快道了谢，拉上季向空一路小跑着追了出去。
身后，两个猥琐男人得意不过个把小时，等待他们的，将是正义的审判。
顾魏和季向空一前一后跑出了警局，在距离他们不到百米的地方，站着一个小个子男人，在等红灯跳转。
“你好，请你等一下。”顾魏朝那人喊了一声，那人应声回头，看到是他，那人似乎微怔了一下，此时红灯转绿， 那人没有任何犹豫，行色匆匆朝马路对面跑去。
季向空一个箭步窜前，想要去追，却被顾魏拽了下衣摆。
季向空不太明白，“不拦下对方吗？”
“不用了，我们回家吧。”
离去的那道身影在马路对面停了一下，顾魏朝那人无声挥了挥手，身量不高，腿脚麻溜，正是那位没敢上前帮忙的烧烤摊老板。
想来，烧烤摊上发出的那声巨响，也应该是老板所为。
顾魏心下释然，绷了一天的神经，因为提到那个“家”瞬间放松了下来。顾魏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只能依稀听到有人焦灼喊着“哥！”也不知道是谁在乱认哥哥。
等意识重新恢复清醒的时候，睁眼看到了熟悉的房间。短暂的断片后，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回来的？
房门被打开，季向空端着水杯走了进来，见他从床上坐起，快走了几步将水杯放到一旁，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嘴里念念叨叨，“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顾魏有些好笑，他拿起一旁略带浑浊的水杯低头闻了闻，甜丝丝的，是蜂蜜水的味道。
“没什么。”季向空撇过头，可下一刻又将头转过来，看到他喝了半杯下去，才赌气似的说：“看你下次还敢在外头喝酒！”
嘴硬心软的家伙着实有些可爱，尤其是他气鼓鼓的时候，两边鼓起的小小奶膘，让顾魏见了手痒痒，好想要捏一下。
“你干嘛！”季向空毫不客气拍掉了他的魔爪。
顾魏小小声“嘁”了一下，嘟囔了一声：“小气鬼。”
他小声抱怨的时候，贝齿咬着下唇，泛红的眼睛幽怨地望着季向空，季向空心跳快了几拍，慌忙撇过头，“你、你喝完了，杯子放旁边，我明天来收。”
他起身就走，却冷不丁被人抓住了右手，那人猛一用力，不设防备的季向空跌坐回床上。
“喂，季向空。”顾魏左右开弓，两只手紧紧捧住季向空的脸，恶作剧地揉搓了两下，“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嘴唇被挤得变成一个O型，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顾魏眯起眼睛，一副我早就看透的样子，凑近了一些，鼻尖几乎怼上季向空的鼻尖，“在舅舅面前，你可要老实回答，真的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十九岁的人听着胸腔不规则的“怦怦”声，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很是烦躁。
“那你为什么躲我？”好看的眉心打成了结，谢旭超的话让他上了心，他笃定自己一定是哪里做得不对，可他实在不清楚小孩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只能借着酒劲，把想问的话问出来。
“你真的想知道？”狭长凤目里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苦思冥想的答案即将揭晓，“三好学生”顾魏眼睛笑成两轮新月，嘴下的小痣微微扬起，透着求贤若渴的光，“真的想知道啊。”
一只手猛地扶住了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下巴……
“季向空……”顾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脑“嗡”的放空，嘴唇里溢出季向空的名字……
小孩这是疯了么！
顾魏使劲想要将人推开，可后脑被大手扶住，力道大的惊人，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下巴被捏的生疼，牙关被舌尖抵住，似是迫不及待想要撬开进来一探虚实。
“季向空！你疯了！”红透了的眼尾夹杂着怒意，可季向空却觉得，即使是这样的顾魏，落在他眼里，也有着别样的昳丽。
是的，正如顾魏所说，他疯了，彻彻底底的因为一个叫顾魏的男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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