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回收果盘

她说她知道了。

周九良目送着他平生未见的漂亮女郎走远，想着她知道了究竟是知道了他们下周在广德楼演出、还是知道了会继续支持呢？

周九良重新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一个人站在半明半暗中点燃这根烟，一个人叼着这根烟望着不远处默默出神。

还是过了半根烟的工夫，周九良才想到，人家姑娘是开车来的，早不见人影了。

朱鹤松航子！

周九良嗬，你吓我一跳。

周九良说是被吓到了，面对突然出声的朱鹤松却是神色如常将最后的烟屁股抽了，再在地上踩灭。

朱鹤松你刚发呆看什么呢？

朱鹤松这回抽个烟抽这么久。

朱鹤松回去孟哥又得念叨你。

周九良他真抽起来，烟瘾也不比我小。

周九良回了句嘴，却还是跟着一起折返回去了。

——

以基本上一周一次的频率第四次坐在前排老位置的顾轴，这段时间以来成功在五队众人这刷了个脸熟。

她本就有让人过目难忘的样貌，又多了份很难讲的亲切温和，似乎很容易就能跟人熟悉起来。

比如说，在她这次趁钱换着花样点了个果盘时，都已经能跟着聊几句的服务员还顺便端了小碟瓜子送给她。

这场烧饼曹鹤阳这对儿正底不在，也不知是跑专场去了还是临时有事，不过其余几对儿都还是好好看家呢。

尚九熙姑娘你哪儿人啊？

台上俩人闲聊天，突然被问问题的顾轴有些懵，

顾轴我北京人。

尚九熙嗬，怪不得呢，跟不着家似的。

尚九熙我都眼熟了。

何九华人家多支持咱们工作，你居然还这态度。

尚九熙唉呀瞧我，是我错了。

尚九熙北京人好，我有个发小，就是北京人。

何九华这都能拐上？

尚九熙而且在咱们这小剧场演出啊，咱老北京人就俩字，局气。

顾轴觉出有哪里不对了，经验告诉她突然这些人台上这么说，后面没好话啊。

尚九熙我前几天就在这剧场演出，也是您这位置，坐一北京大哥。

尚九熙哎呀聊两句、交朋友。

尚九熙当时就把果盘给我了。

全场笑了起来，就看着演员在那儿骗果盘吃。

顾轴你们这果盘还是回收再利用是怎么的。

顾轴小声嘀咕了一句，端着果盘上前几步给递上去了。

尚九熙喝喝喝傻笑着把果盘接过来了，搁在桌子上特别自豪一掐腰，像是说你看还有谁？

关键他还真就不还了，不仅不还，等他俩下去这果盘也不拿下去、还一直在桌子上摆着。

靳鹤岚朱鹤松两人上来对此一头雾水，孟鹤堂周九良俩人看着桌子上的果盘也是愣了愣神。

孟鹤堂这哪位朋友如此体贴，还给点了个果盘上来？

孟鹤堂环顾一周看着不少人都坐那儿冲那姑娘直乐，知道准是前场不知道哪个小子觉得也算跟人姑娘熟了，硬给哄上来的。

孟鹤堂这么久了我也不好再还你。

孟鹤堂这样吧，我记着哈，下次你再来，我让他们送你个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