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歉

　　天已经浮灰，走过楼道，刚刚下课，三五成群的人将我从教室里喊了出来，楼梯口那盏坏掉的灯还没有修好，仿若黑沉沉的夜，竟连半点星光也没有，仲夏的夜晚拂着风倒有点几分凉意，因我的心脏怦怦直跳，那份躁动不安的思绪始终难平，抑着我的呼吸，不敢吐露半分。

我害怕的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但我还是紧张到擅抖，死死地抓住衣角，手心的汗止不住地打湿衣衫。我不知道，她们今天将我拉到楼梯口又要干什么，前天的经历还沥沥在目。

　　“对不起”饱满诚意参差不齐地声音，惊到了我。

　　“你们……”

“我不是……我没有”我有些语无伦次。

　　“不用紧张，我们是真心给你道歉的，之前我们不懂事，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呗”看着那个女生郑重地说，不好意思的又摸了摸头。

我有些不敢置信，平日里欺负得我最凶的女生，竟然会这么说。

　　“就是就是，顾方北，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怎么不说你是顾学长的妹妹呀，我们昨天才知道，怪我们之前还误会了你那么久，现在想来也是你们同一个姓，唉，我们怎么这么糊涂呀”另一个女生又接着说。

　　听到她的话，我更是错愕，是顾缘南找的他们吗？他们竟然会听顾缘南的话?

可我并没有告诉顾缘南他们是谁，他怎么知道……

　　而后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抱歉的话语，回忆起他们之前欺负我的理由。我竟觉得可笑，有些事情只因为我和顾缘南走得较近。

回到教室里，板凳上被撵碎的糖葫芦；文具盒里被掰断的铅笔；办公室里被撕碎的数学作业本等等。那些沾染上顾缘南的东西，都会被人摧毁，仿佛有人对这些东西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我一直以为是只是他们看我不顺眼，随手破坏的东西。

我没曾想竟是这样。

　　心里即使酸涩不甘怒火冲天，但我却依然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没……没关系。”

　　“我就知道，咱们小北不是小气的人，以后小北我罩了，你们可别再欺负她了”那人搭上我的肩膀，笑吟吟地说。

　　“哇哦，常琪可以啊，能屈能伸呀，也不知道是谁……”其中一个女生向常琪竖起了大姆指，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常琪捂上了嘴巴“闭嘴吧，你”。

　　转头又对着我笑呵呵地说，“小北，别理她，咱们俩一起回教室。”说罢，又重新搂着我的胳膊。

　　我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身体仍有些僵硬。不过上课铃也响了，也任由着她拉着我回教室。

　　……〈场景转换〉

　　前天晚上，顾缘南主动找班主任帮我请了一天假，和我一起回了家。顾秦阮曼婷都不在，因为工作原因他们两人都要前往湘市参加什么座谈会，所以这几天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我平时不会做饭，所以顾秦阮曼婷留了这几天的饭钱让我在学校食堂吃。还在公交车车上时，我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响了，更尴尬的是，顾缘南竟然也听到了，关键的是我们中间还隔了一个老奶奶！

　　一下车，顾缘南就凑到我身边，低着头嘴角疯狂上扬“小孩儿，你是有多久没吃饭了呀。”

　　我抿着嘴，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很久才憋着回了句两天，不过，我说的极小声，即使没有风捣乱，他应该也听不见吧。

　　看着顾缘南三两下，弄好了两碗简单的番茄鸡蛋汤面，馋的我竟然顾不上吃相，大口大口往嘴里吸。不一会儿，我就吃完了，回过神来才发现顾缘南碗里的面基本都还没动,脸上不由微红。

　　“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儿。”顾缘南嘴角微微上翘问道。

　　看着顾缘南略带惊讶的眼神与宠溺的笑容，我尬尴地连忙摆了摆手，“哥，不用了，我已经很饱了，真的好久没吃你做的面了，很想念这个味道，对了，哥你快吃吧，我先去洗澡了。”。

　　“嗯，好，那你去洗澡吧，等会儿我找着医药箱，给你换药”等他说完，我便应了声好，将碗放到厨房，找到衣服走进了浴室。

　　我享受着上端的花洒淋湿全身热腾腾的水汽将我包围，仿佛这一刻身上的伤痕消失匿迹般的好转。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顾缘南已经将医药箱打开。我的目光投射过去，脸上却不由地僵硬，怎么会？明明在外套包里坏掉的手表，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玻璃桌上，反射过来的光闪刺了我的眼睛。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有些紧张地问到，“哥，这手表……”

这手表是顾秦送给我的，是除她之外我收到的第二个礼物，我平时都舍不得带。连顾缘南碰它，我可能都会心疼，如今它却被那些人抛来抛去成了这样，我心里十分难受与自责，根本不知道手表成了这副模样，怎么和顾爸爸解释。而我也担心顾缘南看到手表坏成这样，会更加生气，我有些不敢瞧他的眼色。

　　“你先坐近些，我给你擦药”语气有些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开始想自己换药的，但我自己不太方便擦后颈的伤再加上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待我摞近，他轻柔地将我湿润的头发弄到前边，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他稍微顿了顿，说，“你这几天，不着急用吧，等周末，我帮你拿到维修店看看，应该是齿轮坏了。”

“好”答应的语气也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