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盛灾行（五十三）

持续了半个月的异病灾害，终于在长达两个月的修养中拉下了帷幕，最初病魔下惶恐的人心，也逐渐被秋风吹散，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未完全异化的病人全部康复，而最初异化的那批人，在那一战后被寻了回来，两个月的治疗，他们终于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尝试着去触碰心外的世界。

只是，他们异能未清，体质改变，始终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暴露在人群之中，融入社会之内。

而叶枫，那次之后，幽久所的人再也没见过他。

“逸哥，你说最后关头，他们完全可以赌一把，我并不觉得军队会弃我们于不顾。”林涧枕着手臂，靠在椅子上，嘴里叼了根烟，“还有枫哥，我总觉得这件事疑点颇多，他既然被洗脑了，又为什么会留下那张字条，他明显是不想多你动手，又为什么要......还有顾玲也一样，我真的不懂她再做什么。”

叶逸踹了他一脚：“管好你自己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他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眉心，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他不止一次尝试通过这个联系叶枫，可无一不是石沉大海，这么长时间，他始终不愿相信，叶枫真的离开了，他总想着，会不会叶枫是假意投诚做卧底，等哪天，他会披着光回到幽久所里，告诉他，你傻不傻，你哥我又怎么会去帮UOA的人。

他盯着会议室空出的位置，看了好久，突然幽幽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时UOA执意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他们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的。”

林涧一时没明白他的话：“什么？”

叶逸抬眸，轻轻一笑：“没什么。”

叶逸从小在军中严酷训练里长大，他深知指导员的冷漠，在小我与大我之中，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这本是人人倡导的无私，可若是把小我放在别人身上，就显得很是无情了。

他们的命，和国家的命，后者显然更为重要，若是能歼灭UOA组织，前提是他们无一生还，理性当先的指挥员不会有半分犹豫，他们会像弃子一样被抛弃，即便他是祖国千辛万苦培育出的超s。

只是，若真有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赴死，这是他的使命，他生来就是要守护一方民众的，为国家战死、守护一方人民，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推脱不得的使命。

即便他的对面是陪伴他整个童年的顾玲，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叶枫，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叶枫说他无情，厉文姝说他心狠，的确，关系到国家与人民，他从不会心慈手软。

伤痛留给自己就好，民众是无辜的。

他情愿做那个负重前行的人，只要能够看到国泰民安。

“你们知道，厉文姝是怎么死的吗？”叶逸突然转头，看向了其他人，“其实以前，厉文姝也是忠心耿耿的军士，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救一个无辜男人，她牺牲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博士说，当时开枪的是我们的人，所以顾姐姐对我们恨之入骨。”

“顾姐姐和我哥一样，都是看着冷，实际上非常重情，她虽然怨恨国家，怨恨所有人，但我看得出来，她始终对我留了情，可是，当厉文姝再一次倒在她怀里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厉文姝在她心底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

林涧皱了皱眉：“她们？她们怎么......”

叶逸只是笑道：“顾姐姐从来都不是alien，她是s级alpha，是国家极其罕见的高阶女alpha。”

他伸出手腕，露出腕表：“哝，这，就是当初她还没离开时，研究出的产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