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嫔15

皇后又询问了谦贵人和祺贵人入宫后是否住得惯，言语间又嘱托她们要勤勉侍奉，不要争风吃醋，争取早日诞育皇嗣之类的废话。而后私下嘱咐剪秋去打听皇上何时过来。

片刻过后，剪秋回来，在皇后耳边言道：“皇上在养心殿处理事务，今晚怕是来不了了。”

皇后叹道：“政务再重要，这饭还是得吃啊。”

恰在此时，苏培盛低调进来，说：“皇上政务繁忙，今日恐不过来，请皇后娘娘与众小主用膳自娱。”

皇后叮嘱苏培盛准备些宵夜点心，方才让他走，又道：“虽说皇上今日不能来，但也别少了气氛，到过年了，本宫看着你们说说笑笑的，倒也觉得热闹。今年的雪来得迟，也不似往年来得大而猛，怕也是今年冬天不冷的缘故。过几天就是除夕，你们大家自然不能烦恼，也不要太拘着虚礼。”

曹琴默听皇帝不能来，心知他念及年世兰的死，怕看见众妃想起年世兰过往的种种，索性便不来了。

众妃虽口中答应皇后，心下却不比方才那般愉悦快活了，这没了皇帝的家宴也就变得懒懒散散的。

曹琴默一旁是吕盈风，席间絮絮讲着淑和的事，也和曹琴默讨论着儿女经。又谈到前些天淑和公主背诵《诗经》的趣事，曹琴默诧异道：“淑和她才几岁，哪懂诗经里的含义呢。”

吕盈风答：“会背就行了，要知道里面的含义做什么。”

曹琴默玩笑道：“淑和公主日后又不去当状元，何必背着些个劳什子。”

吕盈风仿佛很有经验，侃侃而谈：“这你便不知道了。从前的纯元皇后，现如今的莞嫔，都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端妃虽是疾病缠身，到底皇上还是会常去探望。你可想过这是为何？”

曹琴默不语，笑着斟满杯中酒。

吕盈风接着说：“这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到头来，皇上还不是奔着那些无德之人去了。公主若会了诗文，皇上必会宠爱多些。”

曹琴默含笑：“姐姐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没过个把时辰，众妃就把过年话、客套话、玩笑话都搜肠刮肚地讲了一遍，席间早已懒洋洋的，琴默寻了一个由头要走，众人也没了兴致，纷纷告退。

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一大早，曹琴默就被温宜叫醒了：“额娘！下雪了！”

屋外的冷气把温宜的脸冻得红扑扑的，温宜穿起厚绒蚕丝袄，衣服厚，显得她体态臃肿笨重，却也可爱。

曹琴默起身，一阵清新的冷气扑面而来。雪光把屋内照得亮堂，十分晃眼。出帘一看，竟是积了整整一夜的雪，一脚踩去，恐要没过鞋跟了。

“哎呀，温宜，别跌着了。”曹琴默看着温宜在雪地里奔跑——雪地是孩子的游乐场，自己孩时也同温宜般喜欢玩雪。曹琴默小步走着想赶上温宜，可花盆底远没有温宜的绒靴来得便捷。待曹琴默一把搂住温宜时，温宜“咯咯咯”地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