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程南有洁癖,他睡过很多女人,她嫌他脏。
但这不能怪他,谁让程南不早点出现,他喜欢上她之前就已经交过很多女朋友了,他再怎么试图遮挡,也掩盖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小狼狗抱着程南大腿不让她走,路过的行人不断向这边投来或好奇、或疑惑的目光,走远了还频频回头张望。
程南深吸一口气,“起来。”
小狼狗抬起头,神情可怜巴巴的,趁机提要求,“你陪我去食堂吃饭。”
“嗯。”
时岩顿时兴高采烈,抓着程南的胳膊借力站起来,刚站稳收回手,程南毫无留恋转身离开了。
被抛弃的狗子一时回不过神,笑意僵在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渐平成一条直线,桀骜深邃的五官闪过一丝狰狞。
程南是骗他的,她只是想脱身,根本不想跟他吃饭。
时岩从程南的背影都能察觉到她对他的厌恶。
他都把姿态放这么低了,不惜像个舔狗一样卖乖讨好,程南为什么还这么对他。
时岩不顾脚踝的扭伤,突然提速跑追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程南。
“程南,你是不是想整我,既然嫌弃我,为什么又吊着我,给我希望,让我觉得总有一天能把你拿下。连陪我吃个饭都不情愿,你是有多讨厌我。”
不等程南答话,时岩又接着道:“每次我认为你对我有一点心动了,我可以走近你的时候,你又亲手打碎我的希望。”
时岩把头埋在程南的后颈,浑身肌肉都在颤抖着,他很愤怒,无可奈何的愤怒,也很难受,莫名其妙的难受。
但他明明已经这么难受了,他还是不想放开让他难受的程南,手臂反而不受控地缩紧,似乎这样就能说明他已经拥有了程南,程南是属于他的。
脚踝的痛感因极速跑动加剧,一阵尖利的刺痛持续袭向时岩的神经,不断催生出陌生的脆弱情绪,一向自负的小狼狗突然开始不自信了。
要是程南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怎么办?
他降低的姿态是有限度的,他不可能抛开所有自尊去讨好一个女人,如果程南不识好歹,或许自己有一天碰到另外一个合他味口的女生,他又会回归以前睡一个甩一个的潇洒生活。
读完大学他会离开A市,世界那么大,他生活的圈子也不会再让他跟程南有产生任何交集的机会。
到死,再也不会见到程南。
时岩的思维发散到这儿,心脏突然被巨大的恐惧感凿穿。
越想越恐惧,越想越空洞,越想越无法忍受,腾升起的浓重悲伤几乎要淹没他。
时岩认输了,他彻底认输了,他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完完全全认清了他对程南无以复加的爱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南在他心底已经扎根至深,当他动了念头想及时止损,早就无法连根拔起。
时岩鼓鼓囊囊的胸肌紧贴程南,想把两人之间的空隙跟距离一道填满,时岩鼻尖酸了一瞬,这次不是装可怜,是真的伤心了。
他用下巴蹭了蹭程南的肩膀,尽量保持语气正常,不让程南看出端倪,“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被你喜欢,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程南,你到底要什么?”
程南偏过头,将时岩眼底真实的难受尽收眼底。
她要的就是这个。
小狼狗犹自沉浸在抑郁情绪中,下巴突然被一只手托起来。
程南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小狼狗思索片刻,总结道:“勤快听话的。”
程南补充,“还有忠诚,你做得到吗?”
“我…”时岩犹豫了,“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做到,我想跟你在一起。”
小狼狗这次挺诚实,没有满嘴谎言。
程南笑着揉了把手感很好的狗头,夸赞道:“好狗狗。”
野性沉稳的女人带着微微浅笑说出这三个字,一下一下狠狠拨动时岩的心弦。
小狼狗的耳朵尖儿都烫红了,恶狠狠地道:“你才狗呢,你全家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