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程南起床准备去晨跑,走到沙发本来想叫醒时岩让他离开,她家又不是流浪动物收容所。
奈何怎么叫都叫不醒,时岩的脸还红得不像话。
程南把手背贴在他额头,果然温度略高。
睡梦中的时岩扫开程南的手,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脑袋往沙发缝拱了拱。
他难受地哼唧了一声,那张不可一世的帅脸此时一点嚣张的气势都没了,湿润的睫毛轻轻翕动着,看上去虚弱可怜。
程南双手环胸,皱眉看了半分钟,还是没把小狼狗轰走。
在酒吧,时岩给她干了不少活儿,看在这份儿上,她也不能不近人情把发烧的人扔出门。
程南下楼晨跑了一个小时,带了早餐和药回来。
时岩吃了药能退烧最好,退不了就让他自己打车去医院看发热门诊。
“醒醒,起来吃药。”程南拍了两下时岩的脸,轻声唤他。
她的声线一惯冷,乍然放轻语调,还真有点儿温柔的错觉。
时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被程南的温柔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大脑又沉又痛,用没受伤的手一摸,滚烫不已。
发烧了?
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他昨晚忘了吃消炎药。
平时他身体挺抗造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脆。
时岩单手撑上茶几,试图从沙发坐起来,但全身绵软地跟面条一样,还没完全起身就又重重地躺倒。
“别逞强,躺着吧。”程南把一杯豆浆递给他。
“给我喝的?” 时岩有些受宠若惊,程南对他从来没有这么体贴过。
就因为他发烧了?
不对呀,他昨天差点被人砍断手她都不为所动,怎么会因为他发个烧就起了恻隐之心。
时岩怎么也想不通,本就昏沉的脑袋绞成麻团。
他机械地咬住豆浆吸管,喉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突然被呛到,扭着上半身冲沙发外狂咳,“咳!咳!咳咳咳!”
嘴里没喝完的豆浆被咳出来,弄到了茶几和地板上,还有——
程南的衣服上!!!
时岩浑身僵硬,喉咙停不下来的咳嗽欲都被生生吓止了,纠缠程南的这段时间足以让他发现程南有洁癖。
小狼狗一动不敢动,被呛红的眼睛像含了水一样润,眼珠却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想犯错后怎样才能逃过主人的“毒打”。
空气安静了片刻后,意料之中的“教训”没有到来。
程南只是把纸巾盒推到时岩面前,沉声问:“喝完豆浆,力气恢复点儿了吗?”
时岩乖巧点头,“嗯。”
程南阴恻恻地撇他一眼,“那还不赶紧擦干净,等我收拾?”
时岩立马抓扯出纸巾,一通忙活后,地板和茶几沾了豆浆的那块儿,明显比周围还要亮堂许多。
小狼狗听话地擦完了地板,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重新坐回沙发,后知后觉感到窝囊。
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个女人呼来喝去的。
程南就坐在旁边吃早餐,电视里放着早间新闻。
时岩近距离看着她的脸,心中的不爽渐渐被平和替代。
这样平凡中带点安宁的氛围让他有些心动。
连带着昨晚的怒火都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消散,他也忘了去楼下拿东西的事儿。
时岩心想,程南对他还是有想法的,他发烧了她还给他买早餐买药。
至于昨晚的她为什么那么冷漠?时岩心里也隐约有了模糊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