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攀谈（一）

太子李轩岫是皇上的嫡长子自小便是当作储君培养的，帝王的气质自然是无与伦比的。

叶璃笙随太子走进茶楼，果然昔日轻松热闹的茶楼气氛凝重，冷冷清清。

“坐吧，不必拘束。”走到了楼上的包间，李轩岫卸下了外人面前的那副威严的模样，懒散的看向叶璃笙，没有表情，又似乎心绪万千。

叶璃笙照做，眼眸始终没有抬起，嘴唇微抿，眼睛里不带温度，盯着小桌上的茶具，像是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接话。

“名字。”

“叶璃笙。”

“叶煜彦的女儿？”

“是。”

“还与孤有婚约？”

“是。”

李轩岫瞧着面前的小姑娘，从她的态度很明显的看出了，她很不待见自己。

“有没有什么感想？”李轩岫开玩笑似的问道。

“臣女不敢。”

“是吗？孤的东宫里的侍妾不少，你嫁过来……想坐什么样的位分啊？”李轩岫嘴角含笑。

“……臣女不知。”

“太子妃？”

“臣女不敢。”

“怎么？”

“臣女实为庶出，因得父亲与主母的怜爱，才过继到了正室名下，太子妃乃未来国母，臣女卑贱，实在当不得此大任，与皇族有婚约已是三生有幸，已不敢再奢求什么。”

是与皇族有婚约，而不是与太子有婚约，这番话说的倒是巧妙，李轩岫自然也听出来了，心道:“这丫头果然是不待见我。”

李轩岫直言道:“叶璃笙，你不想嫁给孤。”

“……”

“这房里只有你，我二人。”

“……殿下的暗卫。”

“………………不用管他们。”

“臣女确实不想嫁给您。”

“原因。”

“因为臣女不爱。”

“可你与皇室的婚姻是不可以作废的。”

“臣女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除了孤，你又怎么能肯定你会爱其他皇室子弟？”

“不知道……”

“哎，罢了，反正也不着急。”

“……殿下不生气？”

“什么？”

“臣女不愿意嫁给殿下，您不生气吗？”

“没什么好生气的，你应该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但到最后的结果，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叶璃笙点头，她晓得，身在权贵之家，儿女的婚姻本就是牺牲品，为了权力而牺牲幸福，是必然的。这是千年以来不变的道理。

叶家把她过继到正室名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出嫁，她是唯一适龄的女儿。四妹妹叶青思虽然是正宗的嫡女，但是年纪太小了嫁她实在是不合适。

“第一次见面，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可以送你一件。”

叶璃笙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但听到的是这句话，微微有些愣神，太子殿下要送自己东西？还让自己挑？根本不敢想。

“无功不受禄，殿下这样，其他的官家小姐怕是要嫉妒死。”有这闲钱，还不如自己收着给自己府里面的那些侍妾，买些首饰，至少她们都是有名分，总比自己这个还没有嫁人的野路子强。

“你还在乎她们那些人吗？我以为叶小姐你是不在乎世俗眼光的。”李轩岫笑道。

“说是这么说，可谁又晓得别人一天到晚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有多难受？我自然可以不理睬，不去听。但人家都在你耳朵旁边说了，已经听到了，又怎么去装聋子呢？那些人倒是说的好听，什么不想听就不要听，有本事你不要做，这种话，他们自己说话，倒是不知听者痛的。”

“有时候说的好听一些，就不在乎世俗眼光，要是说的难听了，可就变成不要脸了，事实上，传闻是最能伤人的。在言语的风波里，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够做到独善其身吧。”

李轩岫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刚刚开始“攀谈”时候，那可是惜字如金，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李轩岫点了点头，只感到这个小姑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