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处理柳家

临川别业炼铜一事暴露，巽山公柳襄自裁谢罪，后续如何处理柳家成了个大难题。

高升只是大理寺卿，和此次案件牵扯不多，约莫只是提提意见便罢了，不用担什么责任。所以他倒也算悠然自得，颇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而同跪在一旁的武攸决就不一样了。这个案子本就是内卫府负责侦办的，作为武氏旁支，他还是想和朝中像柳家这样的大族搞好关系。可柳襄这事儿一出，他作为奉御郎责无旁贷，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又会得罪柳家。

武攸决启禀圣人，内卫查抄巽山公临川别业时，发现了铸器和伪造的钱币。巽山公私自窃取奁山铜矿证据确凿，不过巽山公自知难逃一死，已经畏罪自杀了。

圣人上回查出百里延，这回又查到柳襄。你这么查下去，怕是朕身边的文武百官，个个都不干净吧。

圣人面露愠色，话语中也颇有指责的意味，下面跪着的人一个个都安静如鸡，恐引火上身。

圣人你们说说，这个案子该怎么判？

“启禀圣人，按律主犯巽山公柳襄当处死刑附加决杖一百，夺其家产，其宗族亲眷贬为庶民，不得入仕。臣以为，这再分明不过，无需再审。”

高升听到有同僚这么回话，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处。柳家是河东望族，累世公卿，连工部尚书之子与其联姻都会被视为高攀，可见其实力。若是这么处理，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风波。这事儿啊，不好处理……

“巽山公是河东望族，他的亲眷也均为世家子弟，如何能说贬就贬！”

堂下渐渐争论起来，高升本就跪在第一排的显眼位置，却又偏偏昂着头装起瞌睡来。

圣人高升，每回议到难题，你就装瞌睡。睡醒了吗？

被圣人点了名，高升略显惊恐，随即便条理清晰地向上陈述。

高升臣以为，主犯巽山公已自寻短见，再讨论刑律，已毫无意义。为表惩戒，罚没些家产倒也罢了，若将其家眷都贬为庶民，只恐引起朝中动荡，此举不妥。

高升看得清楚，这样处理，既暂时维护了朝中稳定，又拉拢了河东柳氏的那一帮世家子弟。见高升有意，圣人索性顺水推舟，将这个案子交给了大理寺。

圣人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高升啊，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大理寺来办了。

这下高升是真的错愕了，他只是想承个情，倒也没真想抢了这活儿。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接了便接了，下去后立马吩咐了属下去查办。

裴谏高公，整个巽山公府已被查抄，所有东西都带回大理寺了。

高升所有搜来的东西都要记录清楚，回头我要上报圣人呢。

裴谏是。

裴谏一直记挂着不良井被封一事，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不良井也该解封了。裴谏领了命，却没有立即动身。

高升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办。

裴谏高公曾经说过，一旦抓到杀死百里延的凶手，就将不良井解封。如今巽山公已经自裁，认了所有罪，那不良井是不是也该解封了。

高升你若不说，我倒是忘了此事，你若真的那么想解，自去解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