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秉烛接近二郎

小南桥的老陶家，今日要出头碗羊汤。百里弘毅在淳化坊的酥酪店品鉴完，就来了这里。

小二百里二郎，里边请。

小二百里二郎，今日想吃点什么？

百里弘毅来碗羊汤。

小二好勒！

百里弘毅端上羊汤还没有开始喝，高秉烛就来了，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他对面。

高秉烛这么多人啊。

高秉烛给我来一碗百里二郎尚可的羊汤。

小二好勒！

高秉烛坐在对面，歪着脖子直直地盯着百里弘毅，颇有些来者不善。

百里二郎没在意他这些无礼的行为，不过，有一句话他却是说错了。

百里弘毅我没有评过这家。

高秉烛是吗？

高秉烛那也许我记错了。

高秉烛端起羊汤，凑近闻了一下。

高秉烛嗯~~

高秉烛青州的公羊鲜，鹤州的母羊香。

高秉烛幸会，我叫高秉烛。

百里弘毅轻哂了一下。

百里弘毅这种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高秉烛鹤州有个奁山，听过吗？

高秉烛一边说，一边向前凑近，死死的盯着百里弘毅的脸，不错过他一点表情变化。

百里弘毅没听出高秉烛话中暗藏的试探，奁山，他确实有所耳闻。

百里弘毅我只知道奁山的铜矿最有名。

高秉烛奁山的母羊也很好吃。

高秉烛不过奁山的羊肉运到神都一带，水陆兼程。

百里弘毅不仅水陆兼程，而且商人容易遇到山匪，很是危险。

听着百里二郎这一本正经的认真回答，高秉烛不觉有些好笑。不知这百里家的小公子是真的与这件事毫无关系呢，还是装得深沉？

高秉烛说得对。

高秉烛总之奁山到神都，太不容易了。

百里二郎此刻也察觉到异常了。这人来得奇怪，行为举止奇怪，说的话也甚是奇怪。

百里弘毅你从坐下到现在，提了四次的奁山，还看了我四次，但是你并没有发现你的汤已经见底了。你并不是来喝汤的。

百里弘毅找我干什么？

高秉烛见百里二郎说破，也不再装了。放下手里空了的羊汤碗，侧过身子靠在一边，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副风流浪荡样。

高秉烛羊肉到了神都变成了佳肴，人到了神都没了活路。

高秉烛半大的小娘子，第一次跟着阿爷来到神都，还没来得及看看神都的繁华，就，死了。

这番话让百里弘毅想起了那日死在南市小巷子里的林仲父女。

那日的事情，南市刺杀案为大。林仲的事情也就他和无情，最多还有内卫的人知晓。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内卫的人，又是怎么得知林仲父女的消息。

百里弘毅带着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百里弘毅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秉烛南市的食摊，你吃了七十多家，挂牌尚可的二十多家，挂牌上品的只有一家，叫当阳酒肆。

很明显，来之前高秉烛已经仔细调查过百里弘毅了。

高秉烛那对父女怎么看也不像是出入当阳酒肆的人，你们那天不会是偶遇。

百里弘毅看来当时你也在场。

高秉烛没再回答。今日他来这一趟，本就没指望能有什么重大突破，不过试探一番罢了。

站起身，拍拍衣服，准备走了。

高秉烛此事未了，你我还会相见的。